你一放假就赶紧回来,我帮你抢车票。”
“迁坟?”云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迁什么坟?还要我回去?”
“按你爷爷的遗愿,他要把自己迁回祖坟那儿,说起来这事都耽误好几年了,今年必须办了。你按老辈的讲究是嫡长孙,必须回来。”
云扬听到一半就蒙了。
爷爷的,坟?爷爷,死了?
怎么可能?爷爷不是特别高兴自己学了国学吗?爷爷不是还带着自己爬山下河吗?爷爷那么身体那么好,为了和自己联系还努力学了微信!爷爷怎么会,死呢?
“云扬?云扬?你在听吗?云扬!”
“我在……我只是,只是又想起了爷爷,有点难过。”云扬吸了吸鼻子,咳嗽两声。
老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别想了,好好考试。你有出息,你爷爷就高兴。”
云扬嗯了一声。
电话挂了。
云扬瘫坐在地上。
是自己害的,自己害死了爷爷。
如果自己不是这么任性,如果自己没有试图改变,爷爷就不用死了。
他尝试过那种感觉,无力感,死亡的感觉。他曾经以为自己不怕,可是命运却让他珍视的人去经历那种感觉。
他真的怕了。
他自己在被取代,他的身边人在变化甚至消失,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他却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束手无策。
自己的选择,真的值得吗?
云扬抱住头,地上很凉,可是他感觉不到。
望舒坐着,盯着眼前的桌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儿着打火机。
“啪嗒”、“啪嗒”……
火光在他眼底明灭。
他很纠结。他不是云扬,对救刘据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他只是想借着云扬的机会对抗上头那些人。但是那些人现在居然放手了,让他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必须改变策略,所以刘据的死活,其实对他无所谓了。
比起刘据,他更关心身边的云扬。云扬其实也算被他拉下水,本来只有云扬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历史改变到这种地步,所以现在他遭受的不幸,自己有很大责任。
他必须做出一个决断了。
云扬夹在两边,肯定不肯放弃任何一边,这时候只能由自己帮他来选:要么放任自流,改变历史;要么……
望舒深深叹气:云扬,希望你不要怨我。
“东君,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东君从他身后的Yin影走出来。
望舒没有回头:“拜托你了。”
“你欠我一个人情。”
“嗯。”望舒疲倦地闭上眼睛。
云扬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转悠。他已经不乱了,甚至可以说很平静。
阳光撒在湖面,波光粼粼,枯黄的树叶闲散地飘荡。“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如果可以,他也想坐在这一叶扁舟上,摇晃,什么也不必想,就这么晃进藕花深处。
云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合上眼睛,感受阳光透过眼皮以后那种热情。清风徐来,阳光浅暖,只是坐着,突然觉得十分美好。
有人说,向死而生,的确啊,当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哪怕小至一草一木,都变得无比可爱。曾经那些欢笑与伤痛,也都被回忆酿成香醇的甘醴,悠长,悠长。
如果一定要死,那么请让我就在此刻离开吧。满怀着对生命中一切的感恩和依恋。
眼前的一切一点点模糊,黑暗渐渐笼罩了眼前的世界。
“这是你们学校的湖吗?很漂亮的地方啊。”
云扬抬起头,刘据不知何时站在他旁边,阳光勾勒出他柔和的脸庞,微风点染的湖泊倒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云扬忍不住笑起来:“嗯,你喜欢吗?”
刘据低头看着他,眼里的深情都快溢出来:“喜欢。”
云扬脸上一烫,赶紧低下头。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只剩下风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感觉更暧昧了……云扬掰着自己的手指,他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再见他了。以后,忘记了刘据的“云扬”就会继续自己无趣的生活,而刘据也会继续自己的道路。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重要的话要说。比如,这个白痴离了他以后必须好好照顾自己;比如,这个白痴以后要自己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敌人;再比如,他可能,喜欢他。
不行,不能告诉他,告诉他以后万一给他造成困扰怎么办?自己反正都要死了,不能再扰乱刘据了。
可是,很不甘心啊,自己为了这个白痴都要消失了,却还不能告诉这个白痴自己喜欢他,怎么想都那么怂呢?
也许自己就是个怂货。云扬自暴自弃地想。
“我父皇快不行了。”
云扬惊讶地抬头:“啊?”
刘据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