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道:“听王妃说却是如此,当年昭帝已是年过半百,王妃说却美貌不减,端得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妇人。”她见徐嬷嬷露出愁容,又安慰道:“不过进府的这个九娘子未必是个美人,王妃是见过容氏的,当年容氏还是新妇,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可容貌却不显,姿色不过尔尔,想来那九娘子也未必生的如何美貌。”
“若说美貌府里的李侧妃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谁人瞧了不赞呢!可依旧不得王爷的宠,若不是和老王妃沾亲带故,又生了长子,怕是早就王爷抛在了脑后。”徐嬷嬷实在是想不通季卿的喜好,若说喜欢美人,那也该是李侧妃得宠才是,难不成白姨娘得宠真因房中那点事?
徐嬷嬷守寡多年,哪知白姨娘的内秀就是在此,季卿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rou,娇养的女娘哪个见了不怕呢!少不得露出惊骇或厌恶之色,自是败兴非常,这白姨娘自幼受教坊嬷嬷的讠周教,性格柔媚又谨小慎微,便是心中恐惧或嫌恶又怎敢表现出来,便是在季卿心中此女很是无趣,比起府里其它的女人也是聊胜于无了。
沈妈妈清咳一声,道:“老姐姐,你当真是糊涂了,夜里灯一熄,哪个还看相貌呢!况且能进府里的自不会是无盐女。”
徐嬷嬷怔了下,一时间没明白沈妈妈的意思,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味来,顿时羞臊得老脸通红,低声道:“可不是下作。”她总算是有些闹明白了白姨娘受宠的缘由了,如此她倒是放了心,贺兰氏一族虽是落败,可世家底蕴犹存,想来教养出的女娘也是知礼的,断然不会是白姨娘那般下作的狐媚子。
沈妈妈也略有些不自在,不过她记着魏王妃的嘱咐,便忍了羞臊道:“老姐姐可给娘子当心些才是,贺兰氏一族是什么人,当年都能作出进献妻女给前朝太子这样的事,那昭帝更是一女侍二夫,他们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说不得有什么房中秘术才勾得武帝不嫌弃昭帝失了贞洁,愿以正妻之位相待,以至于叫秦家一脉险些断了根。”
徐嬷嬷露出呆相,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响才不住的点头道:“是该当心才是,是该当心才是。”徐嬷嬷听了沈妈妈一席话简直似梦初觉,只是这种事情她怎好与王妃说,在她眼中那等事都yIn禾岁的不堪入耳,更不用说是诉之于王妃耳中了。
☆、第16章 第 16 章
四月末中山王府迎亲的队伍由幽州出发,五月初三抵达了洛邑。
代季卿迎亲的来使是他身边得力的副将戴裕,他知王爷对贺兰氏颇为看重,是以对贺兰家极其礼遇,虽是如此,却也叫容氏心有不悦,只因季卿并未亲自迎亲。
戴裕在洛邑停留了三日,五月初六贺兰春拜别了家中长辈,踏上了去往幽州之路,送贺兰春出嫁的二郎君贺兰昀与三郎君贺兰晰,两个皆是人物俊美,身量高挑,风姿不凡,骑在骏马之上颇为惹眼,让随着戴裕前来迎亲的将士们心下不由暗暗猜测贺兰春的容貌。
洛邑离幽州千里之遥,为了不误了吉时迎亲的队伍几乎不停歇的赶路,贺兰春自幼便被容氏养的身娇rou贵,哪里吃得了这份颠簸之苦,不过五日便叫苦不休。
“三哥。”贺兰春隔着车帘喊着贺兰晰,她声音娇柔动听,音量虽小但此番迎来迎亲的将士都是军中好手,自有耳力不凡者,听她娇脆之声便已酥了半边骨头。
贺兰昀微微皱眉,拦下了贺兰晰倾身的动作,越过他来到车旁,说道:“午时便可进城了,你且安生一些吧!”
贺兰春一听他声便知是谁,她伸手挑了帘子,刚露出一角,可窥到她白嫩的下颚,贺兰昀便是抬手朝她打去,力道虽不重却也叫贺兰春惊呼出声,抱怨道:“二哥,你怎得打人。”
贺兰昀俯身在马颈上,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口中轻斥道:“规矩呢?出嫁时母亲的嘱咐都忘了不成?”
贺兰春嘟了下嘴,她若是能听贺兰昀的话她也就不是贺兰春了,只是这一次她学了乖,用团扇支起帐布,露出红菱唇,唇角一翘,娇声道:“二哥,我头晕。”
贺兰昀眉头轻皱,刚抬手过去贺兰春便将团扇探了出去敲在他手背上,哼道:“你若再打我,仔细我写信给母亲告你一状。”
贺兰晰在一旁低声轻笑,惹得贺兰昀回头怒视,冷冷的斥道:“你且看着她,我问问戴副将前面可有歇脚的地方。”
贺兰晰轻应一声,知他二哥是面冷心热,待他打马去了前头,他伸手挑了帐布一角,笑问道:“可打疼了?”
贺兰春探出手给他瞧,她一袭雪肤养的娇嫩至极,白嫩若霜,贺兰昀便是力道再小也在她手背上留下了一抹浅浅的红痕,似双季桃雪,玉色总透着绯色。
“呦!二哥心可真狠。”贺兰晰忍笑说道:“一会叫灵桂给你拿些药膏来揉揉。”
贺兰晰话刚说完,贺兰昀扔了一个药膏过去,口中道:“前面有一个小镇,一会在那歇歇脚。”
贺兰晰挑了下眉,朝贺兰春挤眉弄眼,逗得她娇笑不停,捂着肚子直嚷疼。
贺兰昀拧着长眉,斥道:“你又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