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明珠朝露一般的娇容浮现了委屈之色,身子一扭低低的啜泣起来。
季卿实在不善哄人,有些无措的盯了贺兰春半响,突然起身将书房的门打开,贺兰春微怔,明眸轻眨,挂在睫毛上的泪珠便滴落下来,在她脸颊上留下了泪痕。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季卿便将们掩住,回到了榻上,他手上拿着巴掌大的木盒,离的近了些贺兰春便闻到了一阵清清凉凉的气味。
季卿将盒子打开,里面是淡黄色的膏体,他用食指挑了点药膏出来,一手托着贺兰春的下颌,将指尖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下唇上。
“疼。”贺兰春哽咽几声,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忍忍便好了。”季卿低声哄了一句,将手收了回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莫要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贺兰春嘤嘤抽泣,整个人都蜷缩进了季卿的怀中,她这般爱娇,叫季卿有些哭笑不得,竟生出一种养了一个小女儿的荒繆之感,心中不由生怜,便将声音放的更轻,耐着性子哄起她来。
☆、第29章 第 29 章
夜里季卿并未回庭知山房,而是歇在了书房,贺兰春是与他一道用晚上后回的院,刚一进门徐妈妈便眼尖的瞧在她唇上的伤口,脸色当即一边,来不及怪罪今早陪着贺兰春一道去疏桐院的灵桂和蔓菁,慌慌的叫人取了药膏来。
“妈妈不必慌,我已上涂过药膏了。”贺兰春轻声说,笑盈盈的挽了徐妈妈的手臂,拉着她坐在一处。
徐妈妈忙要起身,却叫贺兰春抬手按在肩头,笑道:“妈妈怎来了幽州便转了性一般,与我好似生分一般。”
徐妈妈嘴唇动了动,眼中的慈爱之色几乎溢出眼底,她捏了捏贺兰春的手,温声道:“王府不比家中,老奴是怕给娘子惹来麻烦。”
贺兰春弯唇一笑,不以为然的道:“妈妈多虑了,若有人想寻我的不是,便是咱们步步行的谨小慎微也能叫人挑出错来。”
徐妈妈轻声称“是”,笑道:“倒是老奴想错了。”
“妈妈何错之有,不过是一心为我罢了。”贺兰春轻声道,又吩咐灵桂斟了两杯茶。
“娘子可瞧见了李侧妃等人?”徐妈妈语气忧心关切,自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她知那李侧妃是老王妃娘家的侄女,又生下了王府唯一的子嗣,少不得怕她恃宠而骄,给了贺兰春委屈受。
贺兰春淡淡笑道:“见到了,却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她唇角一翘,指尖摸上了下唇的伤口,嗤笑道:“不足为惧。”
徐妈妈面上忧色却是未曾淡去,李氏有子,又有老王妃做倚靠,便是娘家以落魄却也无能能撼动她的地位,又怎会不足为惧。
贺兰春耐下性子与她道:“妈妈想想,府里只有一个子嗣,若你为魏氏将会如何?”
“自是将大郎君抱到膝下抚育。”徐妈妈脱口而出,之后一怔,惊疑不定的看向了贺兰春。
贺兰春轻笑两声:“以魏氏的出身若想要将李氏之子抱养在房中并不是难事,她既未曾这般做可见是不将李氏母子放在眼中,妈妈以为又有何惧?”她脸色遽然一沉,娇美的眉目浮现冷肃之色,似出鞘的利剑直迫人心,娇嫩的嗓音亦冷沉了下来:“如今尚无需在意李氏母子与魏氏,我一日无孕便不会成为她们的眼中钉rou中刺。”
徐妈妈眼底闪动着若有所思之色,嘴唇阖动:“老奴观王爷对您很是爱重。”
贺兰春不以为然:“白姨娘亦曾有宠,若是魏氏在意这些腹中又岂有白姨娘的容身之处,妈妈,男女之情固然可令人挂肠挂肚,可权势更能蛊惑人心,况且,年华逝去,若还想以情动人不过是笑话罢了。”
贺兰春深知以色侍人终非长久之事,她虽自负美貌,可这世上美人何其多,兖洲便有甄氏女娘艳名远播,她虽未曾见过甄氏女,可从“世间本无倾城貌,甄氏有女是佳人。”便可想象出甄氏女是何等的姿容。
贺兰春忆起两人在贺兰家初见之时季卿满目惊艳,不觉讥笑,若说能不为女色所迷的男人,只怕需得去庙中寻了。
因明日需早起,贺兰春转瞬便将心思丢开,与徐妈妈嘱咐几句明日宴请之事,便早早的歇下了。
元唐女娘爱美,素喜簪花,贺兰春更不例外,她喜欢美裳华服,珠翠环佩,鲜花着锦一般的生活从她出生的那一刻便伴随着她,如何将自己妆点的更加美丽已是她的本能,且今日还是她人生中堪称重要的一日,自是更加上心。
贺兰春穿了一件月牙色齐胸襦裙,外罩娇黄色的大袖衫,诃子上用银红双线绣以簇簇牡丹花,艳色衬得月匈前大片的肌肤莹白如玉,可谓灼人眼球。
季卿进屋便瞧见她揽镜自照,不觉轻笑出声,贺兰春回头一笑,许是动作大了些,裹在诃子里的丰盈微颤,叫季卿顿时有些口干舌燥,目光变得灼热。
“艳色点酥香,寻探兰渠处。”季卿话一出口便知失了言。
贺兰春果不然瞪圆了眼睛,咬唇睨着季卿,又羞又恼,她怎知季卿瞧着一本正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