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触感停在单单额头上,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他们并排坐在城墙边,他给他取名字——
“你就叫单单好不好?”
“难听死了,我不需要名字,反正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了。”
单单蜷起手,指甲深深嵌入rou里:
这个……
这个该死的……绿眼睛的家伙!
一点都不负责任的温柔。
单单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我果然还是……讨厌死你了!”
他很久没这么放肆地哭过了。
御桓没办法,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都好几百岁的人了,哭成这样丢不丢人?”
一听他这么说,单单很没形象地哭出了大鼻涕泡。
“……”御桓嫌弃地摘了一片旁边的叶子,递过去:“擦擦?”
单单摇头,带着哭腔一抽一抽地说:“不行,乱摘花的话,冥河要骂我的。”
“……噢……那个叫冥河的很凶吗?”
“相当凶。”
御桓顿了顿,把叶子插回花丛中,末了还整理了一下周围的花,让它们变得更自然点,一点也不像被摘过的样子,然后问,“看不出来吧?”
“嗯。”
御桓望着他:“这家的人有没有欺负你?”
“欺负我了你会帮我揍他们吗?”
“不会啊。”御桓笑眯眯,没良心地道,“关我什么事?”
“……”果然……还是那么毒舌……
单单吸了一下鼻子,想把鼻涕吸回去,但是失败了,鼻涕无法克服地心引力流了下来……他瞅了一眼刚刚被御桓放回去的叶子,又伸手摘了过来,擦鼻涕。
“欸,你不是说冥河不让碰花园里的东西么?”
“你们不可以,我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是宝宝。”
“……”御桓一时间无言以对。
行,你是宝宝。
单单问:“你要不要陪我晒会儿太阳?”
“不了,我要走了。”
“走?!”单单整个瞳孔都在表达着震惊,“你又要走!”刚憋回去的眼泪一瞬间又涌了上来。
“嗯。今天只是路过,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一直在关注你,你对战虎鲛那场我看了,在御灵祭对战吸血手那场我也看了。”
单单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
御桓继续平静地道:“不愧是我的单单,很厉害呢。没给我丢脸。”
单单一把拉住他:“别走好不好?”
“傻瓜,我不能就在这里,御桓已经死了,这是全岭城都知道的事,被发现的话,会引起多大震荡?我不喜欢麻烦事,你知道的。”
“那……你去过祭司府了吗?奉楚敛知道你还活着么?”
“没有,你是我见的唯一一个。”
“带我走吧。”单单忽然说,“我们回龙脊山,我去找云蜃,沉钩,我们四个一起回龙脊山。”
“龙脊山已经是废山,我们回不去了。”御桓把他扯着衣袖的手拿来。
这句“回不去了”,不知是指什么,听上去特别苍凉。
“再说,你跟我走了,现在的主人怎么办?”
单单顿住,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对啊……宋霖、宋霖怎么办……”
“好好呆在宋家,他们对你好,我也放心了。”
御桓脚尖轻轻一点地,就越上了墙头。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单单急忙说,“我可以去哪里找你?”
“找我?”御桓抚着下唇,“我们有见一次面足矣。人生在世,哪有可能长久相伴。别忘了,你现在的主人不是我。”
单单着急地跑到墙根,固执地仰着头:“再也见不到了吗?永远见不到了吗?”
“哎呀,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叫人不忍心。”御桓摆了摆手,“或许我会再来看你。”
“什么时候!”单单仰头望着他,心脏跳得很快,像一个期待糖果的小朋友。
“你需要我的时候。”御桓笑了笑,跃下墙头,不见了。
单单一个人站在花园中央,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刚刚的一切是不是梦?
他觉得Jing神有点恍惚。
转头看了一眼被摘掉的叶子——啊、不是梦。
他坐回椅子上,抱住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忍着眼泪说:“明明我需要你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个大骗子……总是这样……”
——白公馆——
冥河从白夫人的房间走出来,白旖旎一见他便问:“我娘怎么样了?”
“再过七日,她的容貌便可恢复,这几日注意休息,千万不能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