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反正也没有亲家必须经常见面的规矩,大不了我把房子卖了回璧云市就是。”
苏远看着段章的眼睛,觉得对方似乎没有说谎,终于还是狠下心接过了邀请函。
去画展的前一天晚上,苏远又有些犹豫。
他看着眼前认真设计的卡纸,翻来覆去的看,除了画展主题、时间地点,就只有一些简约的花纹,完全不知道画展到底会展出什么画。
他一直以来都是喜欢段章的画的。
不然他也不会经常去段章的画展。除了怀缅过去,他其实也是在认真看其他的作品,从他每一年新展出一两副作品,就能看出对方这一年来的心境变化。
这些年来,这个人过的也不怎么开心。
从段章的画里,苏远看了出来。
但这也与他无关了。
既然无关,自己也没必要一味的躲闪吧?苏远反问自己。
如果真的已经不打算跟那个人在一起了,自己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会害怕与对方接触,其实也是内心在动摇吧?
苏远放下手里的邀请函,躺在床上。那一晚,他睡得并不好。
第二天苏远到达邀请函上印的画廊地址时,有些意外。
明明邀请函上写的开展时间是下午四点到六点,但苏远四点到的时候,却发现画廊早已经开门,而里面的人正在陆陆续续的往外走。
此时段章正站在展厅门口送客,毕竟来捧场的都是经常来往的朋友,不陪陪笑脸不合礼数。
而苏远站在展厅门口时,发现展厅已经清空了。
苏远有些疑惑的看着段章,段章笑着解释:“你的邀请函是独一份儿,你的看展时间也是独一份儿,其他人都是下午两点到四点,只有你是晚上四点到六点。”
苏远觉得这其中必有诡计,实在是不应该自投罗网,但……来都来了,就看看吧?
展厅正中间是一面标题墙,上面写着本次画展的主题:远近。
这标题似乎是与那幅油画有所呼应。
绕过标题墙,一幅幅油画映入苏远的眼帘。
一眼望去几十幅画,全是同一个人:苏远。
有头像特写,有全身剪影,有动态,有静态,有哭,有笑。
一幅幅看过去,绘制的年份,竟也是逐年增长。绘制的手法也是一点点逐渐成熟老练。
段章缓缓走到苏远身旁,沉声道:“这么多年来,想你的时候,除了做你做过的菜,就是拿起画笔,画你。我有那么多Yin暗晦涩的画,唯独画你的时候,我会感到心里是暖的。”
苏远没有回头看段章,他不敢看。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眶却烧的厉害。
一步一步往主展厅走去,发现在主展厅的最中央,展示着一幅与本次画展同名的油画。
那是在一个老旧的天台上,一片繁星闪烁的星空下,在杂乱的花棚前,两个人男孩坐在一条长椅上。
一个男孩手里拿着随身听,把一只耳机塞进另一个男孩的耳朵里。
这个时候,展厅的音响里悠扬的响起了那首老歌:“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
段章走到苏远的面前,拉起了苏远有些颤抖的手:“小远,第一次跟你表白的时候,是在你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今天是你四十一岁生日,我想昨日重现……”
苏远一把甩开段章的手:“你胡说!老子永远十八岁!”
段章:“.…..”
论一秒钟毁掉表白气氛。
段章再次拉起苏远的手:“好好好,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苏远别过头,一脸不开心。
段章又走到苏远望着的方向:“小远,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苏远瘪瘪嘴:“我们十八岁的小孩子才不跟你中年大叔一起玩儿呢!”
段章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苏远虽然嘴上还没答应,但心里已经不再那么抗拒,于是一把搂住苏远:“小远,你就答应我吧。你就答应我吧。求求你了。”
一个留着胡子,头发梳的规矩油亮,西装笔挺的大叔突然撒起娇来,杀伤力也是惊人。
苏远抬眼看着那幅画,好像最初的那份悸动也终于被全部唤醒。
这些年的形单影只,说到底,其实还是对这个人的牵挂。
虽然这些年,他恨透了段章做的这些糟心事,但至少段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人生太短了。
如果因为要惩罚眼前的人,而荒废自己短暂的人生,实在有些不划算。
苏远总算还是笑了:“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求我了,我就大发慈悲的跟你在一起吧。”
段章听到后喜不自胜:“真的吗!哈哈哈哈!小远!我的小远!”
苏远看着段章笑的开心,自己也跟着笑了,然后他故作严肃:“别高兴的太早,我今天生日,你也没说给我准备一份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