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清醒过来,顾彦就有种被鬼压床的感觉,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一张熟睡的稚嫩的脸。
嘲风?趴在他身上睡觉很舒服?顾彦护着熟睡的嘲风小心地起身,仔细听了听外边的声音,就知道唐爸爸跟老先生正在客厅里谈话。那一天平复了东北的龙脉灵气暴乱之后,顾彦的五感就似乎比平时更灵敏了。
将嘲风轻轻地放在床上,顾彦就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唐叔叔,您回来了。”乖乖地跟唐爸爸打了招呼,顾彦才转向赫连长山,“老先生,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赫连长山张了张嘴,却因为心怀愧疚而羞于跟顾彦说些什么,最后就只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
顾彦左右看了看,便转身去厨房沏了茶。老先生和唐爸爸看起来都不像是会喝咖啡的人,在这方面,顾彦的眼力见儿还是挺准的。
“嘿,小彦子,几天不见,你都能在唐家来去自如了啊,有能耐。”闻着茶香,赫连长山戏谑地调笑顾彦一句。据他所知,唐中将和唐宸的气势都不弱,尤其是在自己地盘上,地头蛇压强龙的气势更强,顾彦这小子是怎么做到来去自如的?连人家厨房里的茶叶放哪儿都摸清楚了?
“坐下吧,又不真的是媳妇。”斜了顾彦一眼,唐爸爸的语气里依然透着别扭。
“谢谢叔叔。”顾彦偷偷吐吐舌头,规矩地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我今天来是为了小轩的事情……”
说起这个问题,赫连长山格外地心虚,现在赫连轩被唐宸下令关押在隶属于特搜队的医院里,没有特搜队高官的命令,谁都不能去探望。虽然说赫连轩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但那是自己的孙子,又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步入歧路,赫连长山怎么可能不管?
“赫连轩?他怎么了吗?”这还是他第一次比别人后知道有关赫连轩的事情,这感觉还真新奇,就好像真的从那段感情中解脱出来了一样。
“你还不知道吗?”赫连长山纯白的眉毛微微一抖,不太相信顾彦竟然会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应该知道?”顾彦扭头看了看唐爸爸,却见唐爸爸依然是那副面瘫脸,明明察觉到他的视线却也不看他,“我还真是不知道,那天我们一起从老先生那里出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赫连轩了。他怎么了吗?”
“那……你见过螭吻了吗?”看顾彦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假装,赫连长山试探地问道。
“那倒是见过了。”提起螭吻,顾彦就有些生气,“说起这件事情我倒是还想找赫连轩来问问,本该被关进赫连家监牢的螭吻为什么会那么惬意地出现在我面前?这幸好是解决了,若是没解决,他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我可不认为赫连家研究了那么多年的龙脉和九龙,竟然连该把螭吻关进什么样的牢房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确实是小轩的疏失……”
“疏失?”顾彦冷笑一声,“老先生您自己说的这话您信吗?”
赫连长山语塞。
“赫连轩是被赫连家宠着长大的,他也该接受点儿教训了。”
唐爸爸有些诧异地瞄了顾彦一眼。他以为这小子整天就只会嘻嘻哈哈,没想到谈起正经事儿的时候他还挺正经的嘛。
“那他被唐帅打成植物人如今还躺在医院里不允许探视,这也够了吧?”赫连长山也怒了,好歹也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一直以来,谁敢对他发火?
被打成植物人?那得下多重的手啊!不过唐宸会干这事儿吗?应该不会啊……不过就算是唐宸干得有怎么样?顾彦脸色一沉,冷眼看着赫连长山。
“老先生,说话讲证据,我是不知道在赫连轩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但您凭什么说这事儿跟唐帅有关?我说一句话也不怕老先生生气,这幸好赫连轩是变成植物人了,若他还能活蹦乱跳的,我一定会去杀了他!”
“你……”赫连长山被吓得呆住了。
“他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都不知道吗?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不管全国人民死活了?老先生,我知道嘲风可能看出了点儿什么,您希望赫连轩能重新得到什么,但是老先生,嘲风的极限在哪里您比我清楚,很多事情、很多关于我的事情嘲风根本看不到,我很明确地告诉您,那些,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他,没有那个资格!因为他的一念之差,整个东北蒙难,你说可以代表龙意的我是不是该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人?”
赫连长山词穷,怔愣地盯着顾彦看了好半天,终是长叹一口气。
“命该如此……”
命吗?顾彦突然觉得“命该如此”这句话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明明就是no zuo no die,偏还要怪老天不给安排个好命,这都什么人啊?
“老先生,事情就是这样,抱歉。”唐爸爸放下茶杯,适时地为这段对话画上了句号。可不是他不肯帮忙,真龙在此,他怎敢违逆“龙意”?
顾彦愕然。合着他是被唐爸爸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