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就动手。我刚刚看他对你那态度,好像有点不对味,所以提醒你一下,如果上街看见他,不要跟他说话。”
其实尹真刚刚就看出来了,余何身上有股子邪门的气息,说通俗点,就是经常打架砍人的Yin狠毒辣。而且,看他身边那群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怎么着也是个老大。现在听田致远大致概括了他们家在本地的性质,他就更加明了。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田致远愣了一下,转而有点着急地解释,“我不是怕你给我找麻烦,我是担心你。”
尹真停下脚步,坏笑了一下,假装安慰似的拍拍田致远光裸的肩头,“放心,我平时就给你带孩子,天气这么热没什么必要我还懒得出去呢。”
说是拍拍,其实还非常有技巧地揩了几把油。
尹真清晰地感觉到田致远的脊背倏地一僵。
“那、那就好!”连说话都结巴了。
尹真偷笑。
其实他挺奇怪,田致远明明是个Gay,却迟钝得要死,根本不像大多数Gay一样,面对别人的勾引或者暗示,几乎立刻就能明白,他甚至连分辨同类的能力都没有。看看刚刚那位余何,尹真几乎在他跟田致远打招呼的那一瞬间就看出他是个同,还是个跟他一样,喜欢田致远的同,可田致远本人就完全感觉不出来。他之所以跟他客客气气地保持距离,完全是为了不想跟这种危险人物有瓜葛。
“你可真笨啊!”尹真想着想着,不由得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啊?”田致远一头雾水。
尹真叹口气,看来,他这一趟专程过来,恐怕短时间内还攻克不了这只呆瓜!
关于那位余何,尹真还是听从了田致远的提醒,暗暗在心里记下。任何地方都有一股或者多股复杂的势力,即便是他所在的S市也不例外。他一个普通人身在异乡,明哲保身的道理他很早就明白。
头两天跟着田致远逛遍了整个小镇,第三天下午两人还跑到元河大桥上吹了几个小时的风,尹真趴在桥栏杆上,将元河两岸的风景看了个够本。
晚上,田致远喊了几个他要好的兄弟,带着尹真去君建酒家吃鱼。
元水镇被一条元河一分为二,河面横贯一座八百米长的桥,君建酒家就建在另一端桥头。这家餐馆是元水镇的老字号,是一对夫妻开的,以做鱼而闻名。
尹真下车后,抬头看了一下这家店,比起镇上寻常的小餐馆,这家店颇有几分大酒店的意思,看那门前几根欧式的圆柱,以及楼层外缘交替闪烁的灯饰,还有门前这能容纳几十辆车子的大场院,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两边摆放着的巨大盆栽,还有接待厅内比照正规酒店设计的吧台以及迎客区,都透着一股都市酒店的味道。
尹真感叹:“想不到你们这小乡镇还有这样一处高档的餐馆!”
☆、第 10 章
田致远拿钥匙锁了车门,对尹真的感叹一笑而过。
反倒是他一个名叫二胡的兄弟,八卦一样凑过去跟尹真说:“别小看这家店的老板,他弟弟可是省组织部副部长呢,他本人是搞园艺盆栽起家的。看——”指着房子边上另一块用铁栅栏围起来的大院子,“那里边都是他的盆栽,我见过他卖的最贵的一盆,大概在六十万左右。”
尹真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有很多大型盆栽,“挖这些奇奇怪怪的植物肯定得费不少劲吧。”
“当然了,有好多都是从河边的悬崖上挖的,你看那根树干像龙身的,就是从河边的弓箭崖上挖的。”
“那真危险啊!”尹真下午的时候在桥上看过河里的景致,两岸的悬崖峭壁元瞧着是很别有一番风味,可真要是人攀在上面挖这样巨大又深植在峭壁中的植物,危险自不必说,掉进河里不会游泳就没得救了。
二胡满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啊,都是在悬崖峭壁上爬惯了的。”遂又叹口气,颇有点自嘲自怜,“这人啊,真就是个命,看看我们,成天累死累活也整不了几个钱,人家就是捣腾捣腾几盆树根就能发大财。他盖这栋房子,花了上百万呢。再看看咱们,哎!”
尹真笑了笑,没搭话。
“行啦二胡,你在瞎嘞嘞什么呢。”田致远走过来推了一把二胡的光头,而后把手里的两个塑料袋递给他,“去,把这鱼交给老板娘去,让她别放太多辣椒。”
元河盛产黄骨鱼和鲶鱼,田致远自己也主要养殖这两种,今天请客,就从自家养殖场抓了两条鲶鱼和十几条黄骨鱼,让君建酒家的老板娘给做一下。
二胡走进接待厅,在吧台那里找了服务员领着他到厨房去了。
田致远招呼尹真和其他三个兄弟,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二楼一个包间。
众人各自坐下,服务员忙着给他们倒茶水。田致远的几个兄弟都是粗人,说话都带着一股乡下汉子的粗狂和豪放。而尹真城里人,长得白白净净的,一颦一笑优雅而斯文,一举一动张弛有度彬彬有礼,与这些人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