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院内几名检察官。这些人原来都是与当地黑社会龙头金爷有金钱利益往来,其实涉及的很多j□j远远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想象的。
由于那事闹得太大,牵涉到众多县级官员,甚至还有一两名省级的,因此上面将这件事压得很紧,田致远被放出来的前一天,省刑警队的队长高鹏飞特地来见了他,警告他出去之后安分守己,不要胡说八道。
田致远明白他的意思,自然答应得毫不犹豫。
所以,尽管当年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却没几个人知道杀了渔霸的人究竟是谁,毕竟当时亲眼看见他的只有那对母子以及渔霸的一些手下。可怜那儿子被砍了一刀最终没能抢救过来,死在了医院,他妈妈痛失爱子,没多久也去了。渔霸的手下因为金爷跟那些判罪入狱的官员有牵扯,也被警告不准张扬出去。
没有目击者走露风声,江湖上知道是田致远杀了渔霸的人寥寥无几,知道的,也都是身份极重的人,对田致远的狠劲儿和胆识倍加赞赏,他出去以后,但凡走到这些人的地盘,他们总会看在当年那事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
田致远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三个月,这期间,后妈曾好几次跑到县城来看他,隔着看守所的铁窗哭得死去活来。他出来的时候,看守所的大门外也就只有后妈一个人在那儿候着,看见他出来,什么话也没说,紧紧牵着他的手。
金爷在他出狱之后,亲自到元水镇见了他一面,那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对他说,不会再额外找他什么麻烦,只希望他在高警官面前帮他说几句好话。
田致远那时才明白,原来是高鹏飞特别“关照”了金爷。
小县城的黑社会,再怎么抖,对于大名鼎鼎的悍匪刑警高鹏飞还是有几分忌惮。金爷不傻,暂时安分下来,日后的县城还是他的地盘,犯不着因为一时之气违背高鹏飞去找田致远的麻烦。动起真格的来,人家开枪可是合法的,他能有几条命被崩?
“所以你看,连金爷最后都忌惮着我,余何又怎么能不给我面子?”田致远深深吸着气,在尹真面前自嘲着,自卑着,“还有赌场,是我出去之后就一直在做的,只是最近两年才做大。我猜你应该早就在怀疑吧,我那么大一栋房子,开的这辆车,仔细算下来,要两百万出头,仅仅只靠养鱼怎么可能在两三年之内就赚到手?我那年出事,借钱买的货车和成鱼全丢了,七八万,一分钱没挣到还欠一屁股债……”
元水镇赌风盛行,男男女女,除了小孩儿,没人不赌的,田致远为了尽快赚到钱还债,找了当地几个比较有势力的人一起捣鼓赌场,其中之一就有陈扬。
一开始他们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做,在偏僻的小山村找个条件好点的农户驻扎,白天多方组织人马,晚上进驻场地开赌。他在县城的那件事,派出所的向所长知道一二,因此这两年对他的赌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遇上严打,会事先知会他一声,所以这几年来一直没出过问题。
这次却是遇上了一个狡猾的老千,在桌上独吞十二万现金,中途悄悄让他带来的小弟帮忙带走了八万,剩下的四万在被陈扬识破他的诡计后追了回来。但是没想到这小子最后会报警,然后县公安局派了人联合本地派出所搞突然袭击,陈扬没能逃掉被抓了进去。
如果田致远不是因为看到尹真跳舞而想起大学那段时光,突然想跟他重温一下过去的青春岁月,今晚也难以躲过。
讲完这些事,田致远沉默下来,半晌后,才慢慢转过头去,借着天边的月色努力看清尹真脸上的表情,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卑微忐忑,“这就是我的全部,一个杀人犯,一个赌场头子,你……”
剩下的话,田致远说不出口,他想问尹真,这样不纯粹的一个他,他还会不会这么爱,会不会这么迷恋。
他问不出口。
明明今晚是为了重温那段青葱岁月,却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不只是赌场,就连他几年前杀人的事也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本来他这两天已经产生要结束赌场的想法,安安分分地经营自己的水上养殖,听从尹真的意愿留在本地或者去S市买房子一起生活,然后杀人那件事就让它一直这么尘封着,只要他们往后的日子过得幸福就行了,反正他自己不说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
但就在尹真问他是不是在做违法勾当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尹真的生活背景以及环境的出入很大。一个是出生于书香门第的单纯男老师,一个是背景复杂的农村养殖户,顺带身份底细还不干净,这样的差距,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尹真知道他以前那些事情之后,不会嫌弃他吗?
田致远忽然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是不想欺骗尹真的想法占了上风,使他全无隐瞒地说了所有的事,然后他又跌进极度的恐慌里,他怕尹真会惧怕自己的心狠手辣,进而抗拒他,离开他,这些都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明明今晚要说的不是这些……
“我不会离开你的!”
田致远听到尹真这样说着,朦胧的月光折射进车内,将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