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凑到辰身边来,惊喜问他:“你去洗澡了。”辰把正在烤的皮衣翻个面,应声:“嗯。”
易坐得离辰很近,他突然伸手去摸辰肩上的发,他手指蹭过辰的肌肤,留下微热的触感。辰本想拨走咸猪手,却见他垂着眸,英气的眉眼迫在眼前,他唇鼻的气息拂在脖间,辰不知为何,抬起的手轻轻又收回。
幸好易很快就对辰的长发和肩失去兴趣,改用眼扫视辰胸口的伤痕,他皱眉说:“好重的伤!”
他就这么对辰胸前的伤耿耿于怀,辰看他难受的表情,一时默然。
易又想动手动脚,他伸手欲摸辰胸上疤痕,被辰打走,挑眉说他:“别乱摸。”这都什么坏习惯。易托着一边腮,说道:“摸一下又不会怎样。”目光还往辰身下瞟,不过辰虽然穿着草围裳,但围裳编得密,遮挡得严实。
火上的皮衣仍旧shi淋淋,冬日里要晾干一件衣物,可不是容易事。辰不时将它挪一挪,挨火近些,希望它赶快干。就是在避风、相对暖和的洞xue里,辰冬日只穿条草围裳,也觉得浑身发冷。
易突然起身离开,辰以为他无趣走了。没多久,又见他拿着衣物回来,看材质是鹿皮,而且还很新。
“给你穿,快穿上,等会着凉了。”易把鹿皮衣塞给辰,他的皮衣多,女孩们常缝制送他。
辰摸着柔软的鹿皮子,又看眼木架上穿得脱皮,灰不溜秋的破皮衣,心里自然是喜爱的。再说也确实很冷,手脚哆嗦。辰先将皮衣穿上,收好领口,绑好衣带,随后他站起身打算换皮围裳,这时,他瞥向易。易毫无避开的意思,目光就没离开过他身体。
都是在一个山洞住的,相互间确实不避讳,又不是异性。
辰背过身去,刚解下草围裳,就听到易兴奋地声音,他说:“你还挺大的嘛。”
辰:“……”
“不过没我大,我的最大!”易像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继续说:“辰,你跟亦比比看谁大。”
你们没事干就比这东西大小吗?
辰把皮围裳穿上,它长度很长,能盖住小腿,腿部再无凉飕飕之感。一身崭新的鹿皮衣,针眼规整,穿得合体,辰顿时亮眼不少。辰穿上新衣服后,抓住长发,想弄短,西山洞的男子不留长发。他去找来一把平时用来割莠草的蚌刀,把头发当草割。
“你们星洞男人干么把头发留那么长,看起来就像是个女人。”易随口一说,两人第一次相遇,他就误认为辰是女人。
辰抬眼,寒光从眼梢闪过,他拿着锋利的蚌刀,不动声色问:“你说什么?”
易选择噤声,乖乖蹲在一旁看辰把披肩长发,削成齐耳短发,再不敢胡说一句。
西山洞的男子们,喜欢编几个辫子,编得很粗狂,随意。辰也在耳边随手编了几条发辫,出于习惯,他把两支漂亮的红色羽毛缠在辫子上。他的无意之举,使得他造型惹眼,以致日后竟有红羽辰的称呼。
从辰换衣到装饰头发完毕,易这么个好动的家伙,一动不动看着,看得入迷。辰每次抬眼,往身侧一瞅,都以后那地方会空荡无人,但每次易都在。
辰收拾好,站起身,对呆呆的易问:“好看吗?”他也是一时起意,本不会去问这种话。
“唔,好看。”易拍拍手上的土,模样似有些不大自在,他转身走了。
辰是伤病折磨下来到西山洞,那时他憔悴得脱相,随着他康复,面貌一新,西山洞的女孩们才惊讶发现,他长得真好看!
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给人舒服之感,从他身边走过,都忍不住多瞧一眼。不过辰不够高大强壮,女孩们更喜欢颜值高且强悍的男子,譬如易这般。
辰开始参加狩猎活动,他跟在易身边,易和长脚亦、莫一起猎鹿,他就去猎鹿;易和老木头父子猎矮马、野猪,他就跟着过去协助围捕。
今日,辰在林地里,和老木头父子、易一起设陷阱,为狩猎矮马做准备。这种狩猎方式,也就是将马群驱赶入陷阱区,捕抓掉落陷阱的马。
易挖好第二个坑,他矫捷地从坑中跳出,见不远处的一口土坑还在掘土,那是辰挖的坑,易喊:“还没挖好吗?不用挖太深。”
土坑里有两个人头在动,易走过去,发现是黑獾在教辰布置木矛,手把手教。黑獾本就是个话很少的人,所以与其动口不如动手。
易看黑獾贴着辰的背,抓他执木耒的手,脸挨靠他的脖子,易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跳下土坑,往黑獾身边挤,边用力挤边说:“不就是竖矛,有什么难,我来,辰你看着!”
他抢过黑獾手中的木矛,全凭蛮力,连插两支木矛,将矛深深扎进土中。黑獾有点莫名其妙,但易气势惊人,他退到一边,辰皱眉,决定还是按照黑獾教的方式来。
“怎样,比你们的快吧。”易回头问辰,那模样像在邀功。辰不领情,回他:“你这方法只有你能用,易,你快出去。”不大的土坑,挤了三个人,其中两位还是魁梧之人,连转身都麻烦,更别说布置矛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