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脾气,多少还是摸透了一些。
“好。”君赢冽解下腰间的虎符,递给他们:“用这个来调动五百Jing兵,追随你二人前去烧粮,映碧大军节节败退,缺少的,便是这沈重的一击!”
其中一人伸手接过,躬身道了声是,想了想,又不解道:“将军!既然映碧已经溃不成军,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君赢冽挑挑眉,不以为然道:“众人皆说烧粮夺仓多此一举,本将军却不甚明白,若是军队吃不饱穿不暖,何来力气生死搏杀?截断草粮,为我所用,这才是行军的上上之策。”
二人眼神一动,恍然大悟。“卑职等立即就去,将军放心!”话刚说完,二人调转马头,一挥马鞭,飞奔出去。
君赢冽望著他二人远去的背影半响,忽然眉宇一皱,双手按上小腹,压抑著呻yin出声。
忍了半响,终於还是忍不住了。胎儿受不得惊,骑马也就骑了几步,小腹处就开始疼得厉害。四个月了,一直暗示著自己不去想他,却还是忍不住地暗暗记下了时间,这……究竟算什麽……
“……呃……”额间渐渐沁出冷汗,君赢冽隐忍著端坐马背,他缓缓眯起眼,面前是煜羡将士欢呼著占领高地的情景,他喘息一阵,暗自调息,本以为会慢慢转好,谁知却疼得越来越厉害。
他不知道会有这麽强烈的反应,腹部一阵一阵的疼,紧锣密鼓的,像要搅碎他的身体。
煜羡大军欢呼著占领峡谷,安营驻扎,俘获俘虏,清点缴获的兵器刀具,他看在眼里,冷汗由睫毛缓缓凝结滴下,越来越不清晰。
支撑下去……支撑到率军回营的那一刻……
君赢冽越是暗示自己,神智就越是模糊,终於他晃了一晃,眼看就要跌下马背。
“赢冽!”声嘶力竭的叫喊,接著是由远逼近的急促马蹄声,君赢冽轻轻一震,恢复了些意识,稳住身子。“是谁……”他缓缓回首,只见一袭墨绿急急奔来,费劲睁了睁眼睛,却看不清面容。
清晰的马蹄声越驰越近,好像一瞬间便近在耳畔,君赢冽眯起眼,看见急速放大在眼前的惊慌容颜,心下一惊,一下子梗住嗓子:“……你……怎麽敢……”
“我怎麽不敢!?”白予灏一把握住他指著自己的手,轻斥:“你这样都敢往战场上跑!我又怎麽可能还听你的军令老老实实呆著!”
君赢冽轻点下头,抽开他轻握著的手,睫羽抖了抖,流下冷汗。
白予灏见他并无大碍,不由松了口气,眼光一扫,这时才意识到前面的战场。“赢冽……煜羡大获全胜,我们回去吧……”
君赢冽皱眉,深呼口气,喘息道:“还不行……”
“为什麽!?”白予灏拉上他的胳膊,轻摇。“反正胜负已定,你就跟我回去吧,在这里呆著也没什麽用了,你看哪个大将军不都是打完仗了就拍拍屁股走了,这善後的事又不用你来做……”
“住嘴!”君赢冽喘息两声,冷汗流进脖颈:“我现在……不能动……”
白予灏奇怪,闻言,才仔细端详起他来,细看之下,果真略有不对。
“赢冽!你怎麽了!?这满头的汗是怎麽回事!?”
身虚才会溢汗,身为医者,这是嘴简单不过的道理,白予灏看著他越来越多的汗珠,心里一激动,声音大了几分。
君赢冽抬头看他,皱眉:“你这麽大声做什麽?主帅不适,扰乱军心,你可知道?”
白予灏气结:“都打完仗了,哪里还有什麽军心!你快快跟我回去!”他一边说著一边拉扯君赢冽的胳膊,君赢冽负气一甩,身形晃了几晃,险些掉下马背。
“赢冽!”白予灏心惊胆寒,这回他可以肯定君赢冽必定出了状况,努力压下脾气,好生劝道:“快跟我回去吧,我好好给你瞧瞧……”
君赢冽摇头,深吸口气,拒绝道:“不用!”
白予灏一怔,忽然想起什麽,心下一慌,道:“小腹疼了!?”
君赢冽咬咬牙,过了半响,才缓缓点了点头。
“该死!”白予灏咒骂一声,立即截下身旁来回来去的担架,一把将君赢冽抱下马背,将他放在担架上。
君赢冽挣扎,怒道:“你敢!本王不能……”
“不能什麽!?”白予灏按住他,道:“刚给你把了脉,虽然没有流产的迹象,却终究是胎息不稳,你若再动,很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闻言,君赢冽轻轻一震,怒瞪他一眼,不再说话。
白予灏从腰间掏出一粒药丸,掰开他的嘴送下去,吩咐道:“把将军送回去休息,记住,不能让将军乱动,好好看著他休息!”
君赢冽从担架上爬起来,怒斥:“本将军不用你管!你先给我滚回去!”
白予灏忿然,心想你这麽倔的性子,就是疼死了也是活该,眼角瞥过去,忽然看见他额间细密的冷汗,又不由心下一软,忍不住放软了声音:“身子不舒服还逞什麽强,你好好休息,若是担心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