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
显而易见,韩东是他爸和他婶所生。
但王中鼎难以理解,这种事怎乡能瞒得过他叔呢?韩东怎么能在这里相安无事地生活五年呢?就算他叔和他家断了联系,其他村民也是长了眼的,那么明显的卷头和褐色眼珠不可能看不到吧?
于是,王中鼎又朝警察问:“你对这孩子的生活状况有所了解么?”
警察仔细想了想,“这孩子貌似很少出门,常年被关在家里,听说有先天疾病,不仅不长头发,还是个瞎子。”
“瞎子?”王中鼎神经一紧。
警察指指死亡证明上的照片,“你看,这不是闭着眼么。”
“我还以为是在睡觉的时候拍的呢。”二雷在旁边插了一句。
“不是,他眼晴就这样,一直没睁开过。小时候经常因为找不准路被他妈打,同村的只要一听见孩子有鬼哭狼嚎,绝对是他们家。谁都可怜这孩子,但又没法劝,因为不严格要求日后生活没法自理。”
王中鼎的心狠狠一阵抽痛。
因为他很请楚,韩东被打不是因为睁不开眼,而是因为睁开眼。
三四岁正是拿眼睛认识这个世界的关键时期,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把控得住?期间忍受的皮rou之苦可想而知。
现在他终于明白韩东为什么梦游时闭着眼也能行走自如了,也明白韩东为什么怎么打都不会醒了。
只是这样的领悟让他痛心疾首。
身为一个父亲,王中鼎难以想象这一切发生在西西身上会怎么样。
大概看出王中鼎情绪异常,二雷便朝警察说:“我们走了,今天麻……”
“等下。”王中鼎打断二雷,猩红的眸子再度转向警察,“把他父亲车祸身亡的地点告诉我。”
二雷劝道:“算了吧。”
王中鼎一动未动。
警察给了王中鼎一个她址,这个地址正是韩东口中所说的自己长大的地方——内蒙古的边远山区。
王中鼎再度乘坐飞机转战到了那里。
和上次派人来这不同,王中鼎不再调查韩东,而是直接调查他爸爸。
提供信息的是当地的村委会主任。
“你说那个男人啊?他不是我们村的,是后来跑到我们村来的。”
王中鼎问:“他有没有带别人?”
“还有一个小孩,貌似是他侄子。”
“侄子?”二雷疑惑。
主任点点头,“那孩子整天跟在他后面二大爷,二大爷地叫。”
王中鼎和二雷相视一眼,心中隐隐觉察到了什么。
“您继续吧。”二雷说。
“我印象中那个男人整天喝酒,不务正业,全指望他侄子养着。”
王中鼎皱眉,“他侄子来的时候不过五六岁吧?怎么养活一个大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侄子可神了,那么小就会做手工艺活儿。他经常把侄子带到镇上现做现卖,好多过路人看这孩子可怜就买下了。然后那个男人就拿着这钱到处花天酒地,那孩子经常吃不饱。”
王中鼎突然想起当初给韩东剪发时,韩东抱着他喊的那句“二大爷,给点儿钱吧”。
主任接着说:“后来他终于遭报应了,走在路上被车撞死了。他侄子平时都和他一起,就那天单独出行,才侥幸逃过一劫。”
听到这里,一切似乎都理顺了。
韩东是他爸和他婶所生,由他爸和他继母抚养,后来他继母又生了一个妹妹,两个孩子一起出去的时候遭遇车祸,韩东幸免但是他妹妹死了,他继母想不开自杀了,他爸担心韩东的身世早晚被发现,便谎称两个孩子都死了,还给韩东开了个死亡证明,偷偷带着他背井离乡。
至于他妹妹为什么会遭遇车祸,王中鼎猜测他继女本想杀了韩东,结果错杀了自己女儿,所以才会含恨自杀。
幼时的韩东因为亲眼目睹妹妹车祸,受刺激过度而屏蔽了这段回忆。
以至于韩东后来反复念叨的身世,全是去内蒙古之后他爸重新灌输给他的。
或许是自责或许是怕麻烦,他爸把韩东说成是弟弟弟媳的孩子,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他的二伯。
实际上韩东口口声声唤的二大爷,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但是,真相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他叔难以忍受妻子的背叛,杀掉了韩东的母亲和外公,还一路追杀到了这里。
或许是有人通风报信,或许是自己有了预感,他爸连夜将韩东送走了。
也就是韩东每每回忆起来便痛哭流涕的那个夜晚,他口中的“二大爷”最后一次给他剪头发,根本不是为了梳洗干净再送人,而是怕被他叔叔认出来杀人灭口。
毕竟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何况韩东在户籍档案里已轻是个死人了。
……
久久过后,二雷突然开口。
“你说……韩东知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