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黑胡桃木的圆形大床上。
床头摆着松软的大枕头和几只绒毛熊熊, 被子里陷着一个黑发的睡美人。房子的落地窗边, 一个男人正在窗边抽烟。
抽了一半,皱眉看向床铺。月下床上的年轻人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落下层层Yin翳。他长得和他记忆中某个美丽的女人一样好看,就连脸上泪痣生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但不是因为像才疼他,恋子情结什么的……他才没有!男人别扭脸扔下烟, 手机响了。
“喂?”
看到来电的管家卓一凡,直觉不想接。但不接他肯定会一直轰炸, 最后还是压低声音跑到走廊上接了。
卓一凡:“从大街上绑人回家?你也是……说真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省心?”
韩总脸一红,老子怎么、怎么就不省心了?自己的亲儿子,老子找几个人往车里一塞, 打包接回家又怎么了?家有家规名正言顺好吧!
“成年了又怎么样,别说才二十四岁,就算是八十四岁, 他在我眼里也永远是小朋友!他那么年轻什么都不懂!像那种男人怎么行,我是他爸, 我看根本就是不行!”
“谁封建家长啊?我是封建家长?我是封建家长我还为了小兔崽子给那个姓裴的保驾护航,还砸那么多钱把belle中国买了砸手里?我封建家长我由着你背后偷偷帮他?”
“对,你还好意思说我,以为你背地里帮兔崽子打的那些个掩护我都都不知道?”
“总之,哼……那个姓裴的也从小兔崽子这儿好处也占了不少了!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他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对!”
韩总声音越来越高,走廊里充斥着他低哑的咆哮。
“什么玩意儿!卓一凡你就是个屁股只往小崽子那边偏的混蛋,不跟你说了,再、见!”
韩总挂了电话,整个人更气了。
总觉得,最近好像越来越搞不清这个家到底谁才是主子、谁才是管家了!
明明都是他花钱雇的人,现在却全部都只听卓一凡的,之前卓一凡背着他帮小兔崽子给裴缜那么多便利帮助,他都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反而他这才刚绑回家儿子几分钟?马上就有人马上去跟卓一凡打小报告了!
收了手机,气鼓鼓一边点烟一边推开房间门,冷不防正撞见眼前月光下小兔崽子已经醒了。不仅醒了,还特么正双手扶在窗框上,踩着窗棱上准备往下翻。
靠!
“韩馥!你敢跑试试?”
结果,他这一声悚然惊着了正在聚Jing会神研究怎么翻窗的小兔崽子,韩复直接一个没站稳,倒栽葱一样直直摔了下去。
韩总大惊失色,烟哗啦掉在地上。
幸好别墅只有两层,急急忙忙冲下楼去捡,捡到了一只哼哼唧唧摔断腿的幸好是活着的傻兔崽子。
其实也没摔断腿。
只是脚腕扭伤,肿的老高,少说三五天绝对下不了床了。
韩复除了扭伤腿之外倒还Jing神的很,在家庭医生来看诊的时候,还一个劲儿拽着医生:“叔叔!你要帮我报警啊叔叔,我爸他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家庭医生无奈脸,韩总脸都被气歪,烟又掉了:“韩馥你!”
忍,忍忍忍,忍不住,转脸看向床头柜上好几个小相框,里面的韩复小小只的软萌萌,笑容无忧无虑像小太阳那么可爱,更加意难平。
“你看看你小时候多好!长大了怎么就变成这么个样?我看你就是跟那个外头的野男人学的,好的不学,净学的一样狗、一样倔!”
韩复:“……”
其实,被老爸说他学得跟裴缜一样倔,暗戳戳是有那么一点开心的。但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还在一脸苦逼地瘸巴瘸巴试图下床。
“缜缜他人呢?你没把他怎么样吧?你要是对他怎么样了我……嘶!”
那是他的软肋,谁都不能碰。
问题是,他自己也是别人的软肋。韩总看他逞强看得既心疼,又暴躁:“老子是你老子,又不是他老子,也只能管得到你,我管他干嘛?!何况法制社会,我能把他怎么样?”
说着,又骂骂咧咧嘟嘟囔囔:“都摔成这样了,贱兮兮自己都不管净惦记着别人。那个男的长得也就一般吧,看着也不是那种妖Jing妖Jing的,到底是会什么邪术怎么就能把你魇得这么五迷三道?”
韩复一条腿寸步难行,满头虚汗,最后还是无奈坐回床上,伸出手:“把我手机还我!”
韩总不动。
韩复:“你那时候一句话不多说就找人把我塞车上带走,总得让我给他打个电话,好好解释一下吧?”
韩总:“你放心,我都跟他好~好~解释过了。”
韩复:“……”
如同被同学给班主任打了小报告的学生一样懊丧,韩复心思复杂,强打Jing神:“那也把电话给我,我不给他打,我跟卓叔交代几句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