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是喜欢被关注的人。
衣着华丽,气质雍容, 宛若盛开的牡丹般的玉藻前亲昵地搂着琴酒的手臂, 头歪向一侧靠在他鬓边,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面具下的眼瞳却折映着盈盈脉脉的光华,可以从中清晰地感受到他大好的心情。
“你要搂着我到什么时候?”步履一如既往的从容,琴酒淡然路过一个个热闹的摊位,走向灯火阑珊处,询问时头也不转,“玉藻前。”
自相识以来,除去刚开始叫过大天狗几声,其余时候他和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妖怪都鲜少直呼姓名,“玉藻前”这个名字他更是第一次叫。
然而在九尾狐漫长的生命里,这是他听到的第一声不含任何附加情绪的呼唤,比此前听过的每一声都好听。
“等祭典结束,我再放开你。”玉藻前用收紧手臂贴得更近作为回应,以只有琴酒能听见的沉朗声线笑答道,温凉的气息拂过他耳畔,山风一样轻盈柔软。
琴酒脚步一顿,衣摆顺势翻起,在空中被晚风卷了几下才缓缓平复。走在他身边的大天狗一直闷闷不乐,直到他停下才回过神来,仰头看他,澄净却空白的眸子映出些许不解。
身体缩小的大天狗此时的身形刚过琴酒大腿,小短腿要迈两三步才能跟上他一步,故而走得很辛苦。琴酒也是注意到这点才止步不前,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嗯?”突然腾空的大天狗吓了一跳,小手在半空挥了好几下,用力揽住琴酒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想玩什么?”琴酒轻声问道,说话时眼神并未落在大天狗身上,而是逡巡着周围的摊位,着重在人最多的地方停留片刻。
大天狗不解地眨眨眼,蓦然发觉他的面容离自己无比之近,比玉藻前还要亲近得多。他淡漠的脸庞与身影笼罩在交织的灯影繁光中,似乎不经意卸下了全身棱角盔甲,温和得不可思议。
稚气的脸蛋忽然攀上几分炙热,他学着玉藻前的举动,小脸轻轻贴到琴酒鬓边,指着不远处一盏金鱼灯:“我想要那个。”
那是一只做工简单秀气,还有几分童稚可爱的灯笼。竹节为骨,薄纱为布,两只大大的眼睛里装着两根短短的蜡烛,与腹部的灯光共同撑起了灯笼的皮骨,赋予它灵动的生机,微微摇晃时漾开水波涟漪般的光影。
在摊上那些被众人簇拥的更Jing致的灯笼的衬托下,它是如此不起眼。然而大天狗就是喜欢它,喜欢它被嘈杂隔绝的孤寂和自由,就像大天狗翱翔天际时的感觉,孤身独行,畅然欢悦。
金鱼灯很常见,琴酒手头的钱可以买下整条街的金鱼灯。但大天狗要的那只却是非卖品,必须通过玩游戏胜出的方式才可获得。
琴酒旋身看向金鱼灯的方向,没有说换个摊位买,也不要求他换个摊位上其他可以用钱买的款式,很自然地走过去,穿越人群,向老板问起金鱼灯的获取规则。
忙得近乎分.身乏术的老板并不因为他询问的是非卖品便态度恶劣,笑呵呵地道:“规则很简单,我会向客人您与您怀里的小客人问几个问题,只要你们能够答的上来,这盏灯就是二位的了。”
不是猜谜而是提问吗?算了,希望不会是太生僻的问题吧。
“你问。”
琴酒没有异议,大天狗也认真地点头,目光灼灼注视着老板,等他出题。
手脚麻利地给几个客人递过灯笼,老板抽空回头,笑道:“第一个问题问小客人,你知道客人有什么不自觉的小动作吗?说一两个就行。”
此问一出,两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老板的问题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愣过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用眼角余光斜了对方一下,又在碰上前飞快躲开,冷心冷情如琴酒,此刻也不禁感到淡淡的不自在。
“嗯……我知道两个。”扑闪着大眼,大天狗伸出两根胖胖的的手指,“第一,他思考时会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撩,就像这样——”
说着,他学着琴酒平时的样子把刘海往脑后一撩,露出光洁的额头。
“第二,他睡眠特别浅,而且不管坐着睡还是躺着睡,身体都会往右边侧,让自己的左手搭在身上,摆出防备的姿态。”大天狗紧接着说道。
琴酒安静听他向老板描述自己的睡姿,若有所思地回想自己平常的状态,发现还真如他所说。撩头发的动作是他头发过腰后便养成的习惯,而雷打不动的睡姿则是因为为组织卖命时经常身处险境,他必须让自己的惯用手保持在境界状态,以便随时对可能面临的危险做出回应。
大天狗冷淡的性格即使变回幼年期,神智略有下降,也丝毫不减。琴酒还以为他对害他变成这副样子的自己心怀怨怼,谁知非但不是如此,他反而还十分了解自己,连这种不起眼的小动作都注意到了。
淡漠的眸光漾起浅浅涟漪,琴酒略显惊异地看了他两眼,却不开口。
“看客人的表现,小客人说的应该是对的了。”通过琴酒的表情,老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给几个客人找了零钱,随口又问:“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