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提着一大篓子大虾递给陈柱,憨厚地笑着:“陈哥,昭儿,今儿的虾特大,今晚跟朋友吃顿好的哈!”
陈柱把准备好的钱给黑牛,黑牛推拒,嘴里说着:“昨天不说了不收钱吗?河里的玩意不值钱,就那么几斤虾,要收了你的钱,回家我婆娘得捶死我,要不是你们开了这店帮着我们村卖农产品,我家大宝跟二丫也没那个钱去读书呢!这钱说啥也不能收!”
陈柱本着不能让人吃亏,硬要把钱塞给黑牛,黑牛不理,直接启动船往下游回家去了。回头喊道:“明儿还得麻烦你寄个货去城里啊!”
方竹见状:“农村的人跟市里人真不一样,这大虾要搁我们饭店,我肯定把价定两百以上每斤,我们以后也搬回农村定居吧!”
候战揉揉方竹头顶,说:“对啊!这虾确实是好!”满满一篓子虾,每只光虾身连虾头都有成人手掌那么长,一只虾得有小半斤重了,而且色泽深蓝,带点花壳,看得出来是活了上一年多的虾了。
陈柱则跟文昭商量着到时候再给黑牛家两个小的买点课外书跟小零食过去,不能让黑牛家吃亏,这虾就算放他们这的市场也得五六十块钱一斤的虾。
22
天色逐渐暗下来,几人提着虾回到家。陈柱把院子的大灯打开,把昨晚腌制好的各种rou类装盘放到院子的石桌上,候战则是正在用木炭起火。方竹跟文昭则正在清洗烧烤要用的叉子,装食物的盘子筷子。
天色全黑下来时,陈柱捧着清洗干净的大虾从屋里出来。几人一人开了一罐冰凉的啤酒,齐齐碰了杯干了一口,方竹没敢多喝,回程他还要开车呢!
在文昭花式烤糊了好几串牛rou跟鸡翅后,陈柱没法,勒令他在一旁打游戏,直把方竹逗得笑个不停,文昭嘟嘴,把方竹也拉过来陪着他一起打游戏。
候战喝了一口啤酒,瞄了瞄坐在石桌旁打游戏的两人,确定这距离两人听不见他跟陈柱的对话,这才低声开口:“大柱,昭儿那事儿,你还没跟他说过?”
陈柱本来放松地后仰靠在椅子上喝着啤酒,闻言立刻直起身体,看了看文昭,发现他还是很方竹打游戏打得起劲,这才放心地看向候战,眯眼警告地看着他,候战连忙摆手示意自己连方竹逗没敢说过,怕方竹忍不住跟文昭说了。
陈柱双手握着啤酒罐,低头沉思了一下,低声说:“猴子,其实两个月前,文昭那个所谓的叔叔来找过我。”候战惊了一下,差点呛到,往陈柱那边挨了唉,说:“什么!昭儿没看见他吧?”
陈柱摇头,文昭那天去了黄大夫家帮忙,也是亏得那天文昭去了黄大夫家帮忙,没见到那男人,不然按现在的文昭的模样,怕是谁都知道这个所谓的叔叔才是文昭真正的父亲。
这事陈柱也是在参军的前一年才知道的。文昭的父亲其实是文昭的大伯,真正的父亲其实是文昭名义上的叔叔文建。当年文建抱着襁褓中的文昭回到家乡,甩下两万块,含泪把文昭交给自己哥哥文鸿就离开了,这么多一直年都没回来看过文昭一眼。后来据闻他们村里外出打工的人说,文建在外面娶了个有钱老婆,发达了。
而文鸿也没有跟文昭说起过这事,他跟自己老婆也一直没有子嗣,于是两人也真的把文昭当亲生儿子一样去疼着,直到两人去世,这个真相也就被掩盖。
陈柱想着文建来找他的时候所说的一番话,他说,文昭跟着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现在就他一个儿子,我肯定是要把他带走的,我的儿子不能过得那么窝囊,一辈子待在这么一个小乡村,说完就坐上那台加长林肯离开了。
陈柱捏扁了手中喝空的啤酒罐,这两个月文建都没什么大动静,他也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跟文昭过日子。直到今天候战提起,他才醒悟,大概要来的终归会来,与其等文建来个出其不意,倒不如他自己先跟文昭摊开来讲好了。
陈柱是个果断坚毅的人,决定好了就要做。等几人吃得差不多,把院子里收拾了一下,陈柱打发文昭先上楼洗澡。自己送候战跟方竹出去开车,候战大力抱了一下陈柱,沉声说:“有啥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声!”陈柱跟他对了一下拳头,没吭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竹狐疑地看了看两人,正想开口问,两人这是干什么。候战已经打开副驾位坐了进去,让方竹赶紧上车,有什么事回家再慢慢跟他解释,陈柱现在已经够苦恼的了,没必要再烦他。
送走候战跟方竹之后,陈柱站在院子里,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握紧了拳头,心里想着,的确,如文建所说他没办法给文昭豪车豪宅,大把的财产,让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是他心里永远把文昭放第一位,遇到什么事都好,他能永远挡在文昭面前去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害!
陈柱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这才往楼上走去。
“昭儿?在哪呢?”陈柱回到房间打开门,没看见人,浴室门也敞着没动静,正心慌,文昭去哪了,以为文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正准备往里走看看,文昭突然从背后扑上来,跳到他背上,开心笑着:“吓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