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杀虎口外的平关驿站。”
“不是。”八宝摇摇头,“那是家私营的客栈,连个名字都没有,并非官营驿站。小的来的路上看过了,这路边就那一家店,根本没有什么平关驿站。”
阮桐近前一步道:“将军,开战之后,皇上下令关闭了边关所有市所,现在客栈都没生意做,大多关张了。那个驿站只怕也撤掉了。咱们军中传信,都是信鸽传到关内,再由驿卒传进京城。就算是怕出意外的紧急军情,也是斥候直接骑马送进关内的。”
“不要紧,反正是在这条路边上,我找就是了。”沈砚卷起地图塞进怀中,吩咐阮桐:“你说的是,军中不能没有主帅。这也许是涂杉国的调虎离山之计,也许前面是张着网的陷阱,但我非去不可。就算不是为了萧索,大军的粮饷也不能白白丢了。”
他回头拿过自己褪下来的铠甲,接道:“委屈你装一天我,穿着甲、戴着刀,再躲着点儿人,不会引人注意的。你身量虽比我矮些,但也差不到哪儿去,相貌远看区别也不会太明显,只消晚上背着光的时候出去转转,就不会有人猜疑。即便是探哨的眼睛,想来也看不出来。”
阮桐接过盔甲,应了一声,又听他说:“此事你们要严加保密,切不可外传,一个人也不许告诉。就算这是个圈套,对方现在不知道我们知情,一时也不会有动作,若对方听说咱们知道了,那就不好办了。目今趁着这个时间差,敌在暗,我们也在暗,尚可挽回败局。况且丢失粮饷,这可不是小罪名,一旦传回京城,此次押送军饷的人就都完了。”
“将军放心。”阮桐递给他佩刀,淡淡道:“营中之事交给我,绝不会有事,您放心去吧。”
沈砚却将匕首插进靴筒中,拿起了一边的长剑:“你拿着刀,那是我常年带在身边的,军中都认识,见了不会怀疑你的身份。我带剑去,装成江湖人士的模样,更隐蔽些。”
阮桐也不推辞,进内帐换过衣裳,出来见十一已乔装改扮候在那里。八宝见状,也要跟着一起去,沈砚却不许:“你不会武功,此去危险重重,还是老实在这儿等着罢。”
他拍了拍八宝肩头,又道:“这一路辛苦你了,也该歇歇。我身上这地图,是来的时候让熟悉此处地理位置的人,参照着军中地图绘出来的,上面连羊肠小道都有,不会迷路的。这一带我从前也来打过仗,没事儿,你们都放心。”
十一接过他的包袱、水囊,问道:“要不要带几个身手好的兄弟过去?”
“不必。”沈砚摆摆手,“咱们是偷着去,人多了反而不妙,太招人注目了。”
众人随他一道出去,经过往来侍卫,人人都向阮桐行礼,显是将他当成了主帅。沈砚心定了不少,牵着马直往大营背后走。
阮桐犹疑道:“这后面是片荒林,将军从此过,变数太多了,还是走大路罢。”
沈砚已踱出营外,跨上马背,牵着缰绳说:“当此危难之时,就是要赌。从前面出去,不过半个时辰,涂杉军中便会知道走露了消息。若真是他们干的,那八宝回来报信,就是他们没算到的纰漏,正好为我所用。再说现在天寒地冻,这些树叶子都落了个七七八八,遮不住天了,比夏天容易辨认方向,不会有事。”
他将掉转马头,道:“我去了,你们看好大营。若到万不得已时,可以使出下策。”
阮桐摸了摸怀里沈砚给的兵符,点点头,目送他绝尘远去,再不回头。
萧索此刻刚睁开眼,这一觉深沉绵长,睡得他头昏脑胀。板车比马车颠簸,他手脚都被缚着,翻身也困难,骨头僵得要散架一般。
昨夜他们给他灌的汤里大约有迷魂散,此物服用过多,脑筋容易不清楚。他有些担心。不过好在他不会武功,内力外力一概没有,故而药效对他格外持久,那么便可以少吃些,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也不知他们要带他到哪里去,前两日越走越冷,冻得他上下牙齿磕得直响,最近又似乎在向回走。沈砚从前在床上总说他张着嘴像小松鼠,现在可真的像了,嗑着松子的小松鼠。
他竟还有心思想这些。
已有一日夜水米不曾沾牙,萧索很饿,更渴。嘴唇干裂渗血,他舔着觉得微微腥甜。好在没有挨打——不算那些人随手的拳打脚踢,的确没有正经挨打。
他挺满足的。
劫他的人真也折腾,一时去这里,一时去那里,不知何时能够歇歇。他觑着眼从板车缝隙里向外窥,只看见黑茫茫一片,什么都瞧不清。
萧索心慌得紧,这一走,是不是离沈砚愈来愈远,见不到他了?
昨夜捆他的人还说,要将他运回去,交给姓张的。姓张的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仇家?他自打进京,不,自打得罪了陈几顾开始,似乎仇家便未断过,层出不穷。
一念及此,他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睡了过去。
沈砚的马从未这样快过,十一费尽力气,换了两次坐骑,才勉强跟上他。大约凌晨时分,他们便到了那处名字都没有的客栈。
掌柜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