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盈盈地点头:“想……我能。”
“那就好,”沈砚捧着脸亲亲他,“我们独宝最乖、最能干了。”
“你也要好好的,”萧索紧紧攥着他手,“我等着你,你要过来找我,不然我就生气了。”
沈砚笑道:“好,我速战速决,很快就去找你。你就只会小猫装老虎,几时学会生气了?”
“我会!”萧索强调,“我现在学会了,你不能惹我生气。”
“行,我答应你。”沈砚举起他左胳膊,右手“啪”地拍在他掌上,“击掌为誓,绝不食言。”
萧索揉揉拍红的手心,慢慢踱着步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终于恋恋不舍地随车去了。
沈砚目送走他,舒了口气,回来指挥军卒分成两队,登上大营左右的山坡,居高临下设伏。当年吕子明白衣渡江,今日他沈文玉便要黑衣突袭。
大敌当前,副将宋棠倒也没有生事,带着一队人在营中泼火油,很快便漫shi了大半的帐篷。
无数双眼睛在坡上熠熠生辉,都等着一声令下往外冲。沈砚站在半腰,见乌云遮月、寒风骤起,静默片刻,打开火折子,丢手扔了下去。
滔滔烈焰“轰”地一声燃了起来,猎猎火舌吞天噬地,所到之处,无不化为灰烬。黑沉沉的荒原上蓦地点起一盏炽灯,整片戈壁都被点亮了。
长夜犹如墨纸,渐渐烧卷了边。
众军见状,七嘴八舌地鼓噪起来,人人高呼:“走水了——快救火——”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十一咳嗽着从帐篷里钻出来,拽着手里的人一阵急奔,跑到大营外,迭声道:“你快躲开,去水泡里打水,我去救火!”
那人顿了顿,见他复又冲进军营,拔腿向涂杉军中跑去。
沈砚在远处看着,慢慢勾起了嘴角——独宝,当真聪慧;旁人,当真愚蠢。
十一从烟熏火燎的大帐外攀上来,抹着一脸的黑灰道:“爷,都妥当了。只是这么个烧法儿,很快就烧没了。一会儿火灭了,他们还不来,咱们怎么办?”
“说得是。”沈砚沉yin片刻,破釜沉舟道:“这样,你另带一队人,等会儿去底下捡点儿草木灰抹在脸上,再将头发扯乱、衣服撕烂,下去号丧诱敌。若是他们还不来,就把后面那林子也给我点了,到时候黑烟就够隐蔽的了,他们那边隔得远,黑灯瞎火也瞧不清怎么回事。”
十一应了一声,随即率人去布置。
坡下传来阵阵焦糊气息,军营烧得“哔剥”作响。坡上却安静异常,众军皆敛声屏气,都在等待接下来的大战。
不多时,十一准备妥当,奔到大营外,隔着烈焰半丈远,开始哭嚎。沈砚又传令将士们随声附和,刹那间哀鸿遍野、声震九霄。
沈砚趴在坡上听动静,不一会儿,只闻得地心传来“隆隆”的轰鸣声,立刻吩咐手下人:“有人来了,咱们看准来的人马多寡再动手。若无命令,不许擅自暴露行藏。”
恰在此时,营后的树林也着了起来,两处火焰凑在一处,其势若天道降惩、海啸泛滥。
萧索在林后的山坡下等着,忽见大股浓烟滚滚自林中飘了过来,一颗心立时提到嗓子眼,只恨不能前去一观。
他两只手揪着袖口缠缠绕绕,将那雪白光滑的云锦揉得褶皱不堪。
阮桐上前握住他手,温声道:“大人放宽心,将军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萧索慌乱地点着头,又不安道:“只是火怎么烧到这里来了,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不会的。”阮桐拍拍他肩膀,“昔日汉高祖夺得天下,论功行赏,定安抚百姓、筹措粮草的萧何为首功,而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张良,也不是能征善战、攻无不克的韩信。可见军需供给才是行军打仗最重要的一环。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将军把这么要紧的任务交给您,足见他对您的信任与依赖。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守好军饷,前线的事,就放心交给将军罢。”
萧索闻言,讪讪道:“你说的很是,是我不够镇定,不如你看得明白了,当真惭愧。”
“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阮桐笑了笑。
沈砚候了半日,只等来一队散兵游勇。那一伙人拉着马在远处东张西望,似乎是来探查实情。他忙命众军不许动,又令他们悄声。
喊声过大,反而有诈。
宋棠按捺不住,面红耳赤道:“将军,冲罢!他们都来了,难道咱们还不动么?再不冲他们就走了!”
“本将军说了,不许动!”沈砚沉声说,“谁若敢下去,依‘违抗军令’罪论处。”
那一伙人窥探片刻,调转马头,又奔了回去。眼看gui缩不出的敌兵从面前溜走,众军都油然而生愤懑之情,胸中一口气几乎要炸开心肺。
沈砚却迟迟不下令追赶,气得宋棠一拳捶在地上,生生砸出碗大的一个坑。他眼里怒火中烧,简直要将沈砚灼成焦炭。
很快,地面又传来响动,这一次声音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