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天空中明亮的月光,薛裕丰心中很是纠结。今天夜里,他本就存了夜探的心思。可是如果明天十二再提出想要活动筋骨,他要怎么搪塞?
“主子,夜深了。”
“嗯,走吧。”
穿上许久不穿的影卫服饰,十二眼神清明兴奋。兴许是太久没有活动了,就连心跳都比往常跳快几分。相比较而言,薛裕丰倒是显得有些愁眉苦脸。他把十二雀跃的小情绪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纠结。
夜色朦胧,月光却分外明亮。寂静的少林寺中,有两个黑影穿越重重屋檐,翻进本善的禅房之中。
本善的禅房不大,却很整洁,也很空荡,除了书架上的佛经,和内室的香炉,这里简直和他们的外宾客房相差无几。空空的蒲团摆在那里,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檀香的味道。薛裕丰和十二两人就着月光,四处查看。
禅房分外室和内室,在外室没有收获的薛裕丰走进内室,又一次看见那块神秘的无字牌位。这无字牌位和一般的牌位有些不同,比外头制作的牌位要厚实许多,是由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手里掂量起来,还有些重量。薛裕丰拿着无字牌位端详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牌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刻名字,而不是被人刻意抹掉的。而这个牌位也很干净,看来有人经常擦拭它。
在无字牌位上找不到线索的薛裕丰,将牌位交给身边的十二,把视线又投到了内室的蒲团上,蹲下身翻开蒲团,想要看看下面有没有暗格。但是,事实又一次令他失望了。
“咔嚓。”
宁静的夜里,即使是很小的声响,也能轻易被捕捉到。
“主子!”
薛裕丰立刻抬头看去,他竟然发现十二打开了手中的无字牌位。他方才只顾着观察牌位上是否有字,研究牌位的质地,却没有发现这个牌位底座拆开之后,里面是空心的。
怪不得这个牌位这么厚重,原来牌位里面还藏着东西。
薛裕丰取出来一看,是一本书籍,和一个锦囊。
回到厢房,薛裕丰取出从无字牌位里找到的书和锦囊。在烛火下,他这才看清楚,这根本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族谱。他打开锦囊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块碎玉。这碎玉不论是质地还是图案都与当初薛裕丰从季佑那里得到的碎玉不谋而合。
薛裕丰沉下脸,从怀里掏出那块他随身携带的碎玉,和本善禅房找到的碎玉拼在一起,果然能够合二为一。拼在一起的碎玉给薛裕丰更熟悉的感觉,却一时间找不到头绪。
再看桌上的族谱,封面上写着。薛裕丰心中一惊,即刻翻开家谱。每翻一页,他就更能确认自己的想法。
他手中这本正是十六年前,传言说灭了薛家堡的赵氏一家的家谱。江湖上传言,赵氏一家作恶多端,又心狠手辣杀了薛老堡主夫妇,已经被五姓侠士中的樊荃、季佑和温轲三人联手除掉。
薛裕丰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当年赵氏一家有一名遗孤幸免于难。而眼下,这本家谱上明确地标着赵家最后的一根独苗。家谱上还准确地记录着那孩子的生辰八字。
“主子,这是那个赵氏?”
“没错,这就是江湖上流传,十六年前灭我薛家堡的颍州赵氏的家谱。你看,这里最后一辈,赵氏还留有一位后人。”十二被薛裕丰牵着坐在其身旁,指着家谱上最后一根孤零零的分支,说道。
“算一算,这赵氏遗孤如今应当十七岁。”
“的确,呵,本堡主查了两年才得知有赵氏遗孤的存在,没想到本善一直都知道。”
原来,本善手里一直拥有这本,他一直知道赵氏遗孤的存在。想到这一点,薛裕丰就怒火中烧,双眼盯着手中的家谱,简直想把它烧出一个洞来。
他之前一直想从赵氏入手,从赵氏灭薛家堡的动机着手调查。为此,他找了赵氏遗孤近五年,总是找不到他的踪影。本善一直都知道赵家还有人活着,他没有赶尽杀绝,也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更是对十六年前的事情绝口不提。
呵,真是他的好叔伯,什么事情都瞒着他。
十二觉察到主子捏着家谱的手微微颤抖,手指因过于用力而隐隐泛白。不忍主子自己憋着生气的十二学着主子安慰自己的模样,将手覆在主子的手上。这一行为似乎真的有用,主子看了他两眼,吁了口气,火气降了下去。
薛裕丰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本善自知杀孽太重,所以当年没有对年仅一岁的孩童出手,而是带着孩子上了少林寺,出家为僧。也为了保护孩子不受江湖恩怨的侵扰,而没有告诉任何人赵氏遗孤的存在,只是将这家谱藏在牌位中,自己默默供奉。
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十二,对方立刻领悟:“根据这样的推测,当年的赵氏遗孤,很可能如今还就在这少林寺中。”
“对。”
薛裕丰还想着要找人去查少林寺中各个和尚的入院时间和年龄,十二已经跪在了他的面前。
“主子,十二愿意前往探查寺中僧人的年龄纪录。”
“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