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见证人,而且见证人有一个就够了。”说话间,两道灵气冲着他飞过来,而谢木佑放出自己的灵力和他们缠绕在一起。
那三道灵力缠成了一个小球,越缠越紧,最后浑圆的小球用非常快的速度冲着天空飞去,一瞬间就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谢木佑撑着下颚,对着景安笑笑:“你看,誓约已成。”
祝焱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涌流动,而是迫不及待地把去酆都城这件事正式提上日程表:“那我明早启程,估计下午就回来了。”
“夜长梦多,越早越好。”谢木佑却不同意,算算日子,他和景安后天就得启程去大漠了,在那之前宋歆然的事情必须得解决。
“也行,那我等等就走。”祝焱把碗中最后的汤喝完,感叹了一句,“别说,厨痴做饭是真的好吃。”随后嘀咕着,也不知道去大漠时能不能把厨痴带着,至少歆然不会挨饿。就算他能点石成金,点沙成粥,那味道也远不如厨痴做的饭。而谢木佑对此全然不知。
谢木佑并不知道不知何时知晓他们要去大漠的五哥早已经自觉地把他自己算在了同去的队伍之中。
吃过饭后,祝焱拉着宋歆然叮嘱了几句后便消失不见了。
而谢木佑却难得主动提出要出门,他对景安说:“差点忘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景安没有问去哪,只是跟着谢木佑出了家门,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手牵着手走到了城郊。
一路上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但谢木佑仿佛没有看到一样,笑眯眯的显得心情很好,而景安则是一眼瞪回去,瞪得那些人打了个哆嗦。
渐渐地,身边的景色已经从楼房变成了田地,终于,谢木佑停下了脚步,从大道上转而走上了山坡。
“这里是?”景安仰头看着眼前这栋破旧的,墙体爬满爬山虎的建筑物。
“已经废弃的Jing神病院。”谢木佑并不是带着景安来冒险的,他们没有进入废旧的医院,而是和景安绕到了Jing神病院的后面,一路上行走到了一个山坡之上。
景安张大了嘴巴,他不是惊讶,而是震撼。
他的眼中倒映着一个山谷的白墓碑,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沉静了下来,就连秋老虎带来的燥热也消散了。
谢七拉着景安静静地坐在山坡上,身边是狗尾草被风吹动的声音,除此,再没有别的响动。
景安不曾设想过,有一天他竟然在面对一片墓地时获得了宁静。时间变得缓慢起来,仿佛他和谢七会这样安静地坐上一世,平静而又温馨;可缓慢过后又仿佛变得极速,仿佛一个呼吸之间就是一刹生死、一个轮回。
突然间毛茸茸的触感触碰到了他的脸上,景安一扭头,就见一个狗尾草碰着自己的脸颊。
而衔着狗尾巴草梗的始作俑者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平日冷峻的凤眼此时却很温柔,也不说话,就是拿狗尾巴草逗自己。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景安的识海之中,仿佛隐约有什么成了型。
生与死,轮回道。
景安靠近谢七,左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鼻尖相抵,两唇相碰。
无辜的狗尾草悄然飘落。
而夕阳下,两人相依的剪影显得格外的美好。
太阳快下山时,谢木佑带着景安走到了墓地之中,在一个墓碑前站定了:“鬼老四死了,他造的孽会有人跟他清算,你安心吧。”
墓碑上的照片赫然是和鬼老四有一模一样面貌的小孩,只不过照片中的男孩虽然面容略显病痛,但眼神干净无暇。
“当初鬼老四夺舍了他,我起初想帮他报仇,但这个男孩却跟我说,他因为Jing神原因从来没有走出去过医院,如果鬼老四能带着他的身体走出去,那他不想报仇。”
景安突然开口:“他很勇敢。”
“是啊。”谢木佑也感慨道,“鬼老四做的孽不该算在他头上,他还什么都不懂。”
“你知道就好。”景安揽住他肩膀的手掌屈起从后背揉了揉谢木佑的脑袋。他想说的是,谢七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当初“景安”保护小七,让小七站在身后的后果也不应该由年少的谢小七来承担。谢七希望他看破生死,他也希望小七不要再为“景安”的牺牲而自责。
谢木佑一怔,这动作就像是很久以前,他小时景安会直接把手按在他头顶,而他长高后景安换了个姿势揉他脑袋。
反应过来后,谢七也乐了:“是你安慰我,还是我安慰你?”
“一起呗,反正也不亏。”
就连谢木佑自己也觉得神奇,景安的一句话,就像是把他从多年的内疚中释放了出来。
那些面对孩子时就会想起的自责似乎在此时都烟消云散了。
看了一眼墓碑旁的另一块带着小天使翅膀的墓碑,谢木佑指给景安看:“那是跟他约定好的小女孩。”
“还有下辈子。”
谢木佑突然间也有了感慨,识海中的一处禁锢松动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帮帮阿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