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联邦手中有小猫当诱饵,才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可现在看来,联邦居然没有抓住黑鹰这个把柄。
洛丹放也发现自己找了个糟糕的话茬,顿时又些手足无措,他脸色纠结,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神色不太自然地看向陵飒,
黑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有太多悲伤,毕竟有些人不管在或不在,总是会活在心里面的。
陵飒抬手无言安抚着洛丹放,毫不避讳道:“这么看来,你的家族在联邦的地位很高。”
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信任。
联邦能在黑鹰才年仅几岁的时候就放心地把他送到第十八区当间谍,又断定他不会在心上人死后真的背叛,必然有永不会怀疑的理由。
而家族则是陵飒所能想到的最充足的理由,有很多人,他们的一生都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他们身后的那些人、那些血统和尊严。
黑鹰对于陵飒的敏锐和一针见血略带钦佩,不过,也并非全对。
“我的母亲是席梦玲上将,她死于十五年前和帝国的战争中。”黑鹰说的轻描淡写,全然不顾给其他两人带来怎样的震惊。
席梦玲上将也堪称一代传奇,她在联邦的地位,和陵北寒在帝国的地位相当,帝国有战神,而联邦有女战神,可惜的是席梦玲并未能匹配的上超S机甲,否则当年战争胜负还是未知。
一场战争两颗最耀眼的破军星双双陨落,也称得上是遗憾。
“席上将的儿子,名不虚传。”陵飒叹道:“但单凭这个,也不足以让你死心塌地,而且据我所知,席上将终身未婚,在她去世之后也没有任何声称是她丈夫的人出面布置葬礼。”
“你还真喜欢刨根问底。”黑鹰啧了一声,嘴里斜斜叼着的烟晃了几下,道:“这么给你说吧,我那个便宜爹姓段,他和我妈算是两情相悦,但两人性格不合都太骄傲,又属于不同派系,各方面因素叠加,最终只能分道扬镳。男方另娶她人,我妈那时候不知已经怀了我,错过把我打掉的最佳时间,无奈之下,便有了我。”
谁都知道席上将是鹰派中坚力量,那段姓男子定然是狮派。
姓段的搞政治的,而且在联邦非常说得上话,甚至能把手伸到第七军情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家。
洛丹放觉得受到了惊吓,搞了半天难不成黑鹰是段天殷的私生子?
黑鹰笑道:“某人总想着让我认祖归宗,我却毫无兴趣,我总不会背叛他,也不会背叛我母亲,这些年他们并没有对不住我,我父亲也从没有对家人隐瞒过我的存在,段夫人对我也一直不错,甚至去第十八区也是我自己要求的——所以于家于国,我都没什么怨怼,又何必背叛联邦背上骂名,得不偿失。”
洛丹放也点点头,说:“你过得的确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别忘了当初在第十八去的时候,黑鹰这家伙差不多都混成地头蛇了,牛逼的要死,吃喝用度像是个官二代,想必联邦那边的照顾不会少,至少在钱财方面,绝对不委屈他。
黑鹰是个太聪明的人,他不贪心,也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他有原则而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看似粗犷实则踏实稳重。
这样的人,可惜没有野心。
也多亏了他没有野心。
敲门声响起,白狐狸打开门,一手捏着烟杆慵懒地抽着,软若无骨地靠在门框上,媚眼如丝,瞅着他们说道:“还没聊完?以后机会多着呢,先去吃饭,快饿死我了。”
他狭长的眼睛勾着黑鹰,顺便毫无遮掩地在他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的麦色肌肤上jian视了几圈,然后轻佻地勾唇,道:“听说你的寝室是古宫廷建筑风格,至今完好无损,不如我和你换一换,也顺便让你表达一下对帝国友军的友好,少将认为这个建议如何?”
黑鹰在洛丹放面前挺坦然,但面对已经不下三次调戏他的白狐狸却不假辞色。
黑鹰直接没搭理他,转而对洛丹放道:“去食堂吧,我特意叮嘱厨师做些联邦特色菜,你一定喜欢。”
洛丹放笑道:“还是你最够意思。”
黑鹰将白狐狸视若无人,目不斜视叼着烟出门离开。
洛丹放瞅着把玩烟杆媚视烟行的白狐狸,眼皮子猛抽,道:“你这是什么情况?黑鹰这人虽然不错,但挺会玩儿的,恐怕他要是真发力,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白狐狸似笑非笑抽了口烟,吐出烟圈道:“看上他了,就这么简单。”
陵飒说:“那家伙心里有人了,他一个小情人,在最好的年华里跟了他,死在他眼前,你可得想清楚。”
“我知道。”白狐狸把烟杆在雪白的墙面上磕了磕,烟叶在上面蹭了点灰,他说:“但这又如何?一个死人而已,难不成活着的人就不活了?”
洛丹放乍一听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想了想说道:“不是都说活着的人永远都争不过死去的人么?死的人都成了心头的朱砂痣,活着的都是蚊子血,啪叽一拍,你就被胡墙上晒成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