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淳朴自由心证吧,我也不能说自己故土的坏话,但确实当年资助过我爷爷辈的,甚至我爸我妈他们也得过资助。
那种资助,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投资了。当然,这句话说得不厚道,最初真也不能开天眼算出我家靠小商品闯出一片天地,只是单纯我家里人比其他人稍微那么会读书一点。
无论如何,我得对所有人负责。
没自由就没自由吧,至少我有豪车别墅和上亿身家。
唉,富贵但孤独的命,认了吧。
我也不能颓废太久,我家厂子里直接的就业岗位三千个,都靠着我吃饭,别提间接的投资公司的职工们,还有全国各大连锁门面的店员,包括L.d这种类型的我都没给算进去,只说了流水线上的劳工。
说实在的,我视察的时候,总觉得厂妹厂弟都比我洋气,唉。
我左思右想的,还是从桌子下面出去了。
一出去,就被Derek逮着,说:“纪总,你出来了,事情就好办,家里那市里下来人查账,都等你做主。”
“查账就查,我们又不是烂账。”谨慎起见,我问,“来者何人?”
Derek说:“反贪局。”
我:“啊?”
他摆摆手:“反贪局查桤木银行钱副行长,顺藤摸瓜把我们查一下,说是说例行公事,让我们见谅,没大事。”
“公家的事情没有小事。”
我琢磨着,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市也不怎么有钱,我们家的企业在市里都排得上号,做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自然走银行的贷款这些都比较频繁。外面人一看,最大本市银行钱副行长贪污,简直没有理由不贪我们家一把,妥妥的肮脏交易。
我想了想,问:“我们真的没送过钱吧?”
Derek说:“明账的钱肯定是没送过,你不让送,但礼物送过,逢年过节送点特产,都是厂里发员工福利的一样规模,这应该不会算我们贿赂吧?”
严格来说,一针一线一瓜两瓜也算,但想必人家不会这么跟我们死磕,我们人品也没这么差。我摇摇头,问:“其他人呢?”
比如说,我二哥这种人。
Derek的目光有点虚,说:“这个,我没有办法保证,纪总。”
也不怪他,我二哥的亲爸妈都不一样能保证我二哥做得出什么事情来。
我又问:“钱副行长做了什么?”
Derek说:“目前还不能确定,但听风声,涉及的数目比较大,主要都是那几套经济犯罪和职务犯罪的套路。”
我想了想,说:“把纪二给我叫过来。”
他立马打电话给我二哥了。
唉,我哪有空想汉子呢?继续当老黄牛吧,勤勤恳恳劳作。
这么想着,我起身整了整衣服,去洗手间里,摘了隐形,拿起褚玉洲先前给我准备在这儿的卸妆水,倒在卸妆棉上,开始恢复我鬼一样严峻的面容。卸到一半,我突然察觉到不好,我还没多自拍两张留念。
唉,算了,回头找褚玉洲再给我化,多大点事啊,一点也不重要的事。
反正也没人欣赏。
呵。
我把化妆棉扔进垃圾桶,打开水龙头,弯腰去掬水往脸上泼,洗了半天,伸手就有Derek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边说:“我记得壹贰叁科技的何总最近在这边开他们那电子届的什么峰会?”
Derek点点头:“是。”
“你让个人去接他,我要和他吃夜宵。”
顺便听听对钱副行长这件事的看法,毕竟何田玉是个百事通,什么消息他都听得快。
基本上吧,我觉得我已经要对捞我二哥这件事情做好准备了。
Derek面露迟疑:“何总,他对人图谋不轨,你小心点。”
我冷酷地看他一眼。
当我傻啊!你俩有一腿吧!还图谋不轨!我听他说的是他当年为了你跪在他爸妈面前出柜差点被打断腿,你却拿了他爸妈八十万就拍屁股走人了!八十万啊!你哪怕再多要个零,他也不至于这么愤愤不平!
何田玉曾经痛心疾首地和我说:“他是有多没见过钱!八十万!电视里都三百万起步价!你看看清楚,他这什么人啊!”
虽然何田玉的脑子也有点不太正常,但话神经病,道理不神经病,何田玉在他心里连八十万都没有,可见Derek这人确实没有远见,因为,如今的何田玉身价过亿了。
我日理万机,很多事情选择性记着。如今乍一想起这渣渣的光辉往事,心里那春天的气息就被冷风吹散了一点。
不说远见了,八十万也很多了。
八十万,我得卖多少发圈圈啊。
八十万,能把我爸妈心疼得宁愿拿把刀跟Derek直接拼命。
事情要一样一样地解决。
我亲切地接见我二哥,他却看起来怪拘谨的,进门就给我三鞠躬,接着开始抑扬顿挫地嚎:“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