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呢。
但不是这个争法儿。
我把漱口水吐出去,接过他拧好的毛巾擦了把脸,侧过头去看他:“我和你说过,做事情不能把眼光局限在小范围里面,你得放长远去看。到现在为止,你还觉得这只是家里人的内乱,没有外人插手?”
Derek皱起了眉头,讶异地看着我。
唉。
白长了他这张心机脸。
“纪二跳楼之前通的神秘电话是谁的,是谁指点他们这么做的,”我问Derek,“以你对纪家这些人的了解,你觉得,这像他们的手法吗?”
Derek犹豫着说:“像,昨天那胡搅蛮缠骂街,挺像。”
“……”我咳嗽了一声,“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为什么纪二会跳楼,这是个关键问题。你清楚,我也清楚,纪二不是勇于跳楼的人,为什么他会跳。他跳楼之前,我和他说过,只要他把2%干股分给他老婆的协议书撕掉,我当整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借高利贷和做骗局的事情,我全部帮他摆平,干股还是他的,一切不变。这种情况下,纪二为什么要跳楼?”
Derek想了会儿,低声说:“有人建议他这么做,或者说,是威胁或者诱惑他这么做。但是对于他来说,钱很重要,命更重要,就算为了钱,他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对,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通这一点。”我把毛巾递给他,看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水柱下面搓毛巾,继续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思路对不上来。纪二跳楼是突发事件,但又不是突发事件,想我下台的人一定已经谋划了很久,不可能只有纪二这唯一一个导|火|索。”
但是我做人行的正坐得直,诚信守法,敬业文明,按时纳税,从不行贿,唯一尝试过潜规则也是眼前这一位,还一直有贼心没贼胆,到现在都八字没一撇。就连丑闻也不会有,除非你非得说我土是一种丑闻,否则真没别的了,我就一土得掉渣的直破天际的存在,炮都没约过一次,可以说是清清白白了。
何况,我也不该有什么仇家。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我虽然不是那种见谁都笑眯眯令人如沐春风的形象我自己也清楚,但和我打交道的合作伙伴们也总说和我来往放心靠谱,从来不存在脸红脖子粗、反目成仇的情况,就算合作不成仁义还在,我应该没有什么仇家,毕竟这年头大家忙着赚钱都不够时间了,没多少人跟向乃一样莫名其妙看我不顺眼。
——向乃?
也不应该是向乃。向乃对我确实有恶意,但他现在应该是自顾不暇的,他还向我发出求救信号呢,哪里有能力有Jing力来陷害我,陷害了我,他还得另寻人去救他。
那就从动机出发,为什么要害我?不是为了私仇,那就是,为了钱?为了我手上持有的纪氏企业的股份?可是就算我让出股份,我家里人也不至于把我的股份转给幕后的那个外人boss吧?
所以,那个幕后外人boss到底想要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件事,Derek已经用他昨天晚上刚买的电饭锅给我煎了个荷包蛋,搭着一碗面条,热腾腾的,撒了葱花和芝麻,看起来特好看。
我端着面碗,拿筷子挑面吃,Derek就开了电视给我放早间新闻,然后他也坐一边吃起来。
我吃着吃着觉得不对劲,看Derek一眼:“我们回不去纪家,为什么不住你家?为什么住酒店?”
都这么家常了,去他家里也不用一个电饭锅搞定一切了啊。
Derek咬着面条看着我。
人长得好看吧,这姿势也像在拍广告。
几秒钟之后,他咬断那口面,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
然后,就没下文了,低头继续吃面。
这意思,就是根本不想邀请我去他家。
他那房子买完之后我倒是去过,刚装修完的时候去看过,后来我再想去,他就严防死守,装傻充愣,死活不再让我去,不是说平时住我家里没回去打扫,就是说在考虑租出去了。
呵,金屋藏娇。
一定是这样。
就当十几年的朋友了,去家里坐坐都不肯,防我防得令我心痛,好像我去一趟能玷污他清白似的。
算了。
我悻悻然继续看新闻。
吃完早饭也看完了新闻,我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让Derek陪我去医院看我二哥。昨天说是昏迷,情况不乐观,醒了也讨不着好,但这都无所谓了,活着就有希望。
Derek不太乐意,说:“我估计闹事的也会在那里,你去,容易引起sao动。”
这事儿还用他来提醒我?但我冷酷成这样就更不好了吧,甚至还很可能Jing英力量全在开会讨论怎么对付我呢,哪儿有空守着我二哥,医院里可不会惯着他们吵吵闹闹。
我说:“没事,去。”
他极不赞同,却争不过我,毕竟我才是老板。
事实如我所料,确实没人守着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