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洞察人心了。
我犹豫了一小会儿,终究还是没有问岱樾,心里却已经差不多联系到了一起。这招同归于尽很有我的风格,那就很可能确实是岱樾的主意了。
事已至此,问也白问。
接下来,大伯和三姐四弟他们的闹腾是在所难免的,但毕竟现在只有他们占据着大宅,其他人都各散东西过自己的日子去了,总不能他们自己跟自己闹。
据说他们最后回乡下去闹着要上祠堂理论。先不说这搞不搞笑,总之,正儿八经当件正事和规矩来看,它也仍旧是个没脑子的大昏招。
当年村乡镇都是被扶贫的对象,条件不可谓不差,这些年尤其是村里的人,几乎都沾亲带故地跟纪家产业链有关,我厚着脸皮说一句他们靠我纪洵阳吃rou不为过。
自从我走了之后,纪氏利润下降,据说大家都挺盼着我回来。端锅吃饭的时候,外人并不在乎纪家血脉,只在乎谁能买rou吃,这就是现实。
加上十三公和一众本身也有利益相关的族老的掺和,义正辞严的话谁也会说,大伯他们闹了个自讨没趣。
我没亲眼目睹,我五弟五妹也没见到,但免不了总有找我来“报喜”的人。
唉。
倒是纪陈阳安静如鸡。
我其实主要还是担心纪陈阳又犯病,比如实在想不开,要和我来个鱼死网破,所以还警惕了一段时间。
可是他没有。
我仍然担心他有后招。
他还是没有。
直到许久之后,向乃这神经病又代表大佬A来找我要好处,给了我真相——纪陈阳这人与大伯他们不同,他的脑回路决定了他大概是确实想过宁可把大部分纪氏捐给千八百的慈善机构,也绝不便宜我的。然而,他收到了死亡威胁。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纪陈阳和不知道什么人会晤完,走出会所的一瞬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过去了。
据向乃添油加醋的八卦周刊写多了的戏剧化浮夸描述,当时纪陈阳的表现十分漫画,旁边的正常人都抱头尖叫逃窜去了,只有纪陈阳瞳孔急剧缩小,面白如纸,浑身僵硬,原地呆滞了足足半分钟,仿佛见到了魔鬼。
警察来了之后好一番调查,但潜伏在远处的行凶者已经离开了现场,找不到更多线索。
大概纪陈阳比起让我生不如死,还是更看重他自己能不能活这件事情吧,毕竟用钱来找我的晦气可以,用他自己的命,他还是觉得性价比太低了的。
所以他一直没找我麻烦,安分守己地抱着我爸妈的那份股在纪氏上班,又卖了好一波乖巧善解人意的人设。
我想了想,把这事给岱樾说了,诈他问是不是他哥回来了是不是他哥做的。
岱樾正咬着棒棒糖做燕麦饼干,随口说:“可能吧。”
我看了他一会儿。
我当然是随口炸鱼。岱樾他哥说走就走,现在还在巨额通缉悬赏中,怎么可能为了我而跑回来闹这一出?恐怕做那件事情的另有其人。对那人,我感情上表示感谢,但理智上,希望不是我身边的人,容易落下把柄,引火烧身。
岱樾捏好一块燕麦饼干,笑着看我,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心情复杂地说,“我只提醒一句,见好就收,再没下次。”
岱樾将成型的饼干摆好,又看了我一眼,飞快地收回了目光:“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总感觉你又想多了什么不存在的事情,但我记住了,放心吧。”
我曾经判定褚玉洲是受他雇佣来泡我的时候,他也说我想多了,事后证明我至少猜对了一半。
现在他又这么说——
岱樾把糖塞我嘴里,举起手:“我发誓,我记住了,笑一个?”
我懒得理他,转身要出厨房,被他从身后边拦腰抱住了,凑在耳朵边小声说:“我真的记住了,我见好就收,再没下次,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以后我们就能好好过日子了,好不好?”
我侧过头去看他,看了一小会儿,亲了亲他的鼻尖,说:“嗯。”
岱樾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我的围巾怎么样了?”
呵。
还是准备好吃毛线吧。
再后来,我四妹被岱樾给薅回来了,找过我几次,谈了许多的东西,最后她写了两份详细的计划书,一份是关于如何整顿公司,一份是关于如何整顿纪家内部,把每个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基本向钟百花家的前制度靠齐,绝对一人中心制,其余人安心回家养老吃分红。
至于纪陈阳和大伯、前大伯妈、三姐四弟这些暂时收不上来的份额,我四妹的意思是直接收,收不回来也算了,就按他们现有限额分红,但人都从公司职位上滚出去,就凭他们手头那点弱鸡份额,加一起也打不过我手头的总额,有的是办法赶人。
四妹做事是真雷厉风行,尤其对上纪家更是犀利。但她挺有她的分寸,主动跟我说,她可以完全只当外聘CEO,作为我雇佣的人来处理运作纪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