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体内毒素暂时压制了。嘿嘿!‘长相思’、‘长相思’,即名相思,又岂能压制?愈受压制,药性愈烈,也只有死得更快!”
她话语中透出一股强烈的信心,我听了,猛然一惊,心想:“太乙派!太乙派!我体内之毒果然是太乙派的!那”长相思“毒力正是被我用真气压制下了,如她所言,岂非……”
一时不禁冷汗直下。
以前我便听说过,当今天下,若论施药用毒,以道门中丹鼎派和太乙派为最,比世俗武林中久负盛名的蜀中唐门还要更胜一筹,两派之毒,非其本门解药,那便只有两字……无解!
太乙派擅长采补术与丹药术,数十年前忽然崛起于闽东,渐成南方道门中的大派,其后却因掌教吴道姑受当今皇上信宠,行事转为隐秘,近年来江湖上甚少见其门人踪影。那日忽然在宗阳宫遇见张幼玉已是奇怪,不料今夜又有太乙门人在此出现,却不知这连护法与张幼玉甚么关系?按年纪推断,她该是张幼玉的师姐或师叔吧?嘿!幸好给我遇着了,否则,我取了秘笈,便扬长而去,浑然不知那“长相思”的毒性利害如此,岂不糊里糊涂死了都不知道?
我暗自庆幸:“齐管家功法全失,待会两人分手,我只须偷偷跟着齐管家,逼出解药即可,说不得,也只好用些强了。”
正自盘算之际,听得连护法沉yin道:“……只是有一点,若中毒者身具功法,却可察觉自己体内中毒……”
顿了顿,忽问:“那贾府大公子可有修行道法?”
我心下一跳,愈加确定她便是那晚偷看我盘坐运气之人。
齐管家笑道:“贾似道附庸风雅,颇慕仙道之术,常招些江湖野道来府中,奉吃奉喝。他自称‘云水道人’,向那些道士学了些呼吸吐纳等入门功夫,贾府大公子,嘿嘿,打坐盘腿是有的,都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做些表面功夫而已。”
连护法道:“哦……”
声音低了下来,似在沉思。一会,清清嗓子,道:“齐藩,嗯……你此番私用本门圣药,按照门规,非得重惩不可!”
齐管家忙道:“望护法开恩!”
连护法停了停,续道:“不过,念在此事未被人察觉,尚不曾坏了本门大事,姑且从宽处理……”
齐管家连声道:“多谢护法!属下定将肝脑涂地以报护法深恩!”
身子拜了下去。
连护法道:“且慢!本门门规向来谨严,不可轻犯,为示警戒,我暂且先收了你的圣药,你若从此谨慎办事,此事我可不向掌门呈报,否则,哼!……”
齐管家道:“是!是!应当的!”
忙从怀中取了个小瓶,双手奉上。
连护法道:“解药呢?”
齐管家道:“在!在!”
又从怀中掏出个小红瓶奉上。
我心想,这连护法好生厉害,一下便将狡猾难制的齐管家训得如此服服帖帖。
这样一来,齐管家把柄握于人手,纵然心有不甘,往后也得乖乖听命于她。
同时不禁暗自发愁:“解药若在齐管家手上,取来容易,现在落入连护法手中,可就麻烦了。”
心下转念,筹思着有何良策能从连护法手中将解药拿到。
连护法将药收好,又温言勉励了齐管家几句。忽问:“渡劫石一事,最近可有进展?”
齐管家道:“启禀护法,属下乘贾似道不在府中,安排人手暗中于各房搜索,却始终没有渡劫石线索,不过,却有一桩怪事……”
连护法道:“哦?”
齐管家道:“前些日,我到大公子屋中,见有一方玉石,形制模样几乎与渡劫石毫无二致,石上也雕有亭台楼阁,云雾缥缈,只是那玉石足有鸡蛋般大小,比渡劫石大了许多。”
我心中一凛,适才听到他们不断提及什么“渡劫石”似乎便是他们潜入贾府欲谋取之物,此时再听齐管家提起,且说与陆小姐送来的玉石相似,不禁暗下奇怪,那渡劫石是什么东西?这般要紧?
连护法沉思道:“你是说那玉石与渡劫石十分相似,只是大小有别?”
齐管家道:“是的!属下曾取在掌上细观,绝不会有误!后来属下暗中打探,得知那块玉石来自贾府的姻亲陆家!”
连护法一愣,半响方道:“可是那……临安城颇具声名的玉渊阁陆家?”
齐管家道:“正是。陆幽盟独女已许给贾府大公子为妻,只是尚未过门。”
连护法喃喃道:“陆幽盟,陆幽盟……嗯,你继续小心察访,有何情况立时向我呈报!”
齐管家道:“是!”
连护法又嘱咐几句,齐管家去了,我望着他稍嫌笨拙、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下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齐管家今晚显得太过窝囊了,他向来心机深沉,恐怕不是这般容易对付的吧?
一回神,连护法已走出树影,却并未立即离去,缓缓移动着步子,似在寻思什么。
她离我愈来愈近!此时我若跃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