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麽人不好问,偏偏去问小菁?
小菁掩嘴一笑:「棋娘往日都是迟来早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心下恍然:棋娘的性子卓尔不群,怎会与这帮妇人厮混?当下低斥:「莫再笑了!」
「谁又笑了?」
小菁转过脸来,果然严正板直,一个玉面小包公。
「回去再收拾你!」
我威胁道。
「你、你……」
小菁突然想起甚麽,眼圈一红:「你若还像前日那般欺负我,我、我……」
「甚麽你你我我,小心被人瞧见。」
这一招很灵,小菁果然乖乖的低头紧随,没再添乱。
向老太太请过安,被她拉着手疼小儿般絮叨了半天后,我便在一旁落座。一名姨娘笑问了几句,知趣地闪过一边,大公子的娘移座过来了。
「娘!」
人多嘴杂,她也不多说甚麽,只是我的两只手却被她紧紧捏在掌中,无声抚慰。四只手儿在桌底下交缠不舍,虽说是母子情深,却也像是避众偷情,我心下砰砰乱跳,竭力压制那十分不应该的邪念,只是手儿被她握紧,不便强抽出来,而腕臂落在她柔滑浑圆的大腿上,虽隔着布料,依旧能触到那致命的rou感。
这时由不得我细细打量她:胸ru微隆,削肩弱腰,咋一看不过是个寻常的纤弱女子,但容色轻柔含怨,举首眼眸凝睇,圆tun叠腿,裙衣皱处,却有股说不尽的敛藏风流,适足以乱置犄角桌前,鞭挞蹂躏,享足弱态生娇之至味。
正胡思乱想间,腋下微微一痛,却是贾芸伸指来戳,棋娘也盈盈笑立於身前。
我大喜道:「棋娘!」
一眼扫见小菁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正竭力别过脸儿去,不由颊边微热,呐呐道:「你来了。」
我心下想说:你终於来了。回贾府这几日,棋娘一次也没来瞧我,听说是往东府下棋去了。
东府原是贾似道之父贾涉的宅邸,距此有一湖之隔,贾涉亡後,尤有老母汤太君高堂享寿,不知为何,汤太君对庶出的孙儿贾似道视同疾仇,几不容贾似道一府共处。贾涉原有一女,小名元华,生母早亡,自幼由汤太君抚养长大,虽名祖孙,情同母女。元华入宫後,一朝得宠,汤太君更是尊比国母,贾似道哪敢与她逆争,索性将早年被赶出贾府的生母胡氏接来,另置府第,便是眼前的这座贾府,倒也上有老,下有小,天lun欢聚,重起了一番天地。只是枝叶离不得树干,新起的贾府处处受制於东府,因此一提起「东府」,贾府人人色变。却不知为何,棋娘倒上东府下棋?
棋娘尚未坐定,「砰」的一声巨响,众人惊看间,却是一束烟花燃放,光束直冲夜空,陡然伞状盛开,光点四散,往人群里急落,吓得丫鬟仆妇跳脚闪避,惊叫连声。
二公子贾笙随即高叫:「祝老太太寿比南山喽!」
也不按先後规矩,抢先便来拜贾府老太太。
他身子才刚弯下,腰间一阵「瞿瞿啾啾」蟋蟀叫声,一霎儿,叫声落地,贾笙「啊呀」一声,抢宝似的猛扑在地,两掌掩合,生怕那蟋蟀逃了去。
众人正笑间,适才被大夫人抢白的那李氏仆妇喝了一声彩:「二公子这回可结结实实拜上老太太了!」
贾府老太太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仔细脏了衣裳。」
大夫人也笑:「难得摔一回,这也算他的一份孝心。」
举目旁视,似是对那李氏甚为嘉许。
那李氏受宠若惊,一时得意,笑道:「大公子也来这般拜上一拜方好!」
这回却没人接她的话,那李氏自觉失言,将头缩了回去。
大公子的娘掌背轻轻在我腰侧一推,我登时会意,正欲起身,众人此时却鸦雀无声,齐齐向园门处看去。
「东府来人了!」
有个仆妇悄声道。
灯笼一路沿着曲径,将两名女子照到席前。
「这是东府老太君给胡姨娘的寿礼。」
其中一名中年仆妇从身後丫鬟手上端过一个拜匣,置於案前,弓腰退下几步,四下里一看,皱眉道:「好生热闹的场面,老太君说了,下月初便是老爷的十年忌辰,不宜张灯结彩的。快快撤了吧!」
贾府中人都知道,她口中的老爷不是贾似道却是贾似道之父贾涉,而对贾老太太还照着早年的姨娘身份相称,直如掴面羞辱。
贾老太太神情黯默,倒瞧不出甚麽,大夫人脸上却青一阵白一阵,冷笑道:「老太君管得太过了吧。太老爷的忌辰既在下月初,那便下月守制好了。眼下老太太生日,也没叫外人,一家人相聚,倒惹得老太君看不过眼了?」
那东府仆妇面无表情,道:「贾娘娘在宫里都守制节欢,难道你们这边倒耐不住要撒欢了不成?」
听得这话,大夫人气得霍然立起,胸脯上下起伏不定,扶在席面上的手直颤。
众人正凝目担心,半晌,大夫人似乎平伏了胸中怒气,哑声道:「来人,撤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