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人身上找到一点点融化的迹象。好像无论自己采用什么手段,这个人摆在自己面前的都不过是一具空壳。
不得不说,这一点跟自己还真像。若不是血脉上的那点联系,他们简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比仇敌之间还要冷酷。
但是,他当初为什么又要选择站到自己这一边?为什么又要冒着危险在流弹里推开自己?难道就是为了等着今天,等着许老三过来把自己赶尽杀绝吗?
南边不远又再次传来了爆炸声,对讲机嘈嘈杂杂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底下人的汇报,“曾爷,不好了,武器库被炸了。东北边的兄弟们也快顶不住了。四海帮的人准备从南边撤出去,您也赶紧撤吧!要不然……要不然……咱们就降了吧!毕竟之前都是兄弟……”
曾岩把对讲机缓缓拿到嘴边,按下通话,“给我听清楚了,谁要是敢投降,我曾岩就要谁的命!”
许竟晖闻言缓缓地闭上了眼,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曾岩最后那句话里消散殆尽。
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是太清楚了,他想要的,从来没有人愿意真正地给予。
曾岩又看了许竟晖一眼,猛地收回枪,转头冲着一边的人吩咐,“给我看好他,哪儿也不准去!”话音一落,掉转身就往外走。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自己这一辈永远都在筹谋,为金钱,为权利。没有婚姻,没有家庭,甚至连最平常的生活都没有。如今穷途末路,剩下的一切就让这最后一战来做最终的决断吧!
王达厉在林中跟人周旋,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地接近了武器库,引爆了手雷。身体被炙热的冲击波刮得很远,终于在漫天碎雨里砰然落地。
一瞬间,周边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王达厉趴了片刻,动作迟缓地撑起上半身,摇摇头甩开身上的碎屑。耳朵里轰鸣一片。
不远处南面的大门突然被迅速打开,然后有车子一辆一辆从门里出来,其中一辆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在原地,一队人马从车上下来朝他的方向冲过来,黑色的人影撞撞。一切仿佛是静止的,但实际上却完全相反。
“给我把这个人带上!他要敢反抗直接一枪给我崩了。”陈海昌坐在车里,咬牙切齿却又狠戾非凡。他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竟在要逃的时候还能遇上受伤的王达厉。
然而才冲出去几步,走在最前头的两人就被迎面击来的子弹迅速放倒。后面的人也不敢再大意地往前冲,迅速找地方隐蔽。
王达厉趁着这个间隙,翻身飞快递避开交火区,往一旁的坑壕里滚落。坠落的同时,肋骨的伤似乎又加重了,痛到让人眩晕。王达厉呛出几口血丝,按着伤处回身一看,几个身着青色作战服的人已经边端着枪朝这边压来。
喧嚣的枪声里,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厉!”
王达厉疑心自己听错,又仔细看了看来人,终于从那一帮子青灰灰的人影里认出了花锦浩。
所有的警觉和怒意一瞬间冲刷上来,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滞涩在胸口,王达厉从坑里调转过身,猛地一拍地面,“简直胡闹!”
那队青色人影上来得很快,几人飞快地就在枪林弹雨里挤进了王达厉身处的坑壕。
“阿厉……”声音终于清晰的传进耳朵,花锦浩脸上脏兮兮一片,却掩不住满脸的焦虑和疲惫。
王达厉的胸口又热又胀,他吸了口气迅速接住滑下来的人,握住对方的肩膀怒火喧天。“这是你来的地方吗?你他妈的以为是在玩游戏吗?!”
“他知道不是游戏,而且我们早就进来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你的确切位置。”说话的似乎是这一队人马的头头,“你就这个态度对待担心你的人?”
王达厉难得地没有回怼过去,他上下飞快地检视了一边花锦浩,发现这人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被人骂花锦浩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破天荒地笑了笑,终于还是赶上了,这家伙没事,太好了!不枉他不眠不休跟着这帮雇佣兵跑了两天两夜。
两人在拥挤肮脏的坑壕里迅速拥抱了一下,头顶是飞速弹开的子弹,夹杂着零星的爆破声响,听来倒似一曲缠绵的情歌。
“每次都是你为我拼命,总也该我为你拼一回……”
王达厉没有反驳,只是深情地注视着眼前之人,用粗糙的指腹擦过他脸上的脏污。一旁应战的众人都当没看到,只有那个领队的微微“啧”了一声。
两边人马隔着坑壕迅速陷入胶着的对战。陈海昌仿佛得了什么偏执之症,也不逃了,勒令所有的人一齐顶了上来。
“他们人少,给我攻上去!”
活力立即就密集起来,压得众人无法冒头。
“会用枪?”王达厉意外花锦浩手上竟然也端着一支M16。
“以前龙哥教过我,练过,但没实战过。”
王达厉捏住枪管往回推了推,“你躲在这里掩护好自己,防身就行,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这玩意儿,脏了手。”
花锦浩心中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