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之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只手,指甲修剪的很是平滑规整,指尖素白没有污渍,也没有丝毫血腥气,大少应该是在进来前已经将手仔仔细细洗过了,仔细看,原来还换了身衣服。
个死洁癖,这么爱干净还能做出拿刀削飞人头的事,果然是变态!
这么稍微吐槽了一下,戏Jing顾言之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少年该有的反应——他稍微缩瑟了一下。
然后换来的就是应佳逸的手忽然停住,终究没有摸上他的脸。
放下那只手,应大少微微挑唇,脸上却不见一丝笑容,说:“你现在是怕我了吗?”
“……我没啊。”顾言之实话实说,他是真不怕,他要是怕也不会毫无防备地在大少身边睡着,走哪儿都吃嘛嘛香了。
“那你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应佳鹏么?”
“哈!”
少年瞪大了眼睛,芯子顾言之终于摸清了应佳逸整这么一出的用意。
合着他平时表现的与世无争的样子都是在藏拙,而自己方才无疑是见到了大少最真实的那一面,他是在怕自己将这事儿告诉应佳鹏。
所以说来说去,大少还是没信他。
顾言之不乐意了,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站在地上跟应佳逸对视,既愤怒又伤心地说道:“原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属于少年独有的尖利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开来,顾言之用的是喊的:“我说过我不喜欢二少,我只认你当相公!我怎么可能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
“好!你不是不相信我吗!那我可以发誓,这辈子如果做了什么背弃大少的事,我天打五雷轰,不得……”
后面的话没说完,应佳逸已经抬手捂上了他的嘴。
被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隔得脸生疼,顾言之的演技依旧在线,仍瞪大眼睛气喘呼呼地看着他,满眼都是委屈。
应佳逸似乎堪堪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入目全是少年被气得绯红的眼角,不由得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落下时握掌成拳。
其实这些年他跟应佳鹏虽没有明争,却一直都在暗斗,他倒真不怕少年将早上的事传出去。
至于方才为何会那样愤怒……
大少因为刚刚少年即将起下的重誓而陷入惊慌的眼眸忽然一沉,再抬眼时应佳逸的目光又是冷淡而凌厉的,犹如数九寒天的狂风一般,甫一接触皮肤便刮得人生疼。
他竟是因为一想到少年可能会向应佳鹏通风报信、诉说他的秘密而愤怒。
此生少有的,他没有因为一件事情可能产生的结果而生成情绪,却单单因为一个人可能会做出的背弃他的事而失了理智。
不过一天时间……
不过一天时间而已,少年于他来说,已经变得如此重要……
一盏茶过后,房间里只剩下顾言之一个人。
他已经重新回到了床上,是被大少给推回到床上去的,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下床的时候太冲动,一直都赤着脚。
趁他不备猛地伸手将他按倒在床上后,顾言之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甚至觉得经典戏码就要上演了,心绪还小小地波动了一下,然而结果却是大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对视片刻后就那么起身离开了。
真是,搞什么?
顾言之摸不着头脑地起身洗漱。
遇上这么个比他能作的……这也就是他最近几年心情好,要是换了以前早就加倍作回去然后跑路了,哪儿能轮得上他大少爷在这儿给他耍小脾气!
后面两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冷战。
哪怕是三朝回门的时候关系也没有缓解。
为此不仅是应府之内,就连整个隆宁镇都在传大少跟舒家小少爷新婚不合的事。
“那还用说吗?应家大少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到底是应家的嫡长子,别说那舒家配不上,就是舒家小少爷的行事作风……啧啧。”
只带了一个小厮出门、坐在酒楼中点了一大桌子菜的顾言之边吃边听着身边食客们议论着他,津津有味。
“唉,是不意外。”另一个食客促狭道:“不是说大少那方面不行吗,也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得了舒小少爷的需求。”
“哈哈哈所以说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扬言非二少不嫁的,我要是大少啊也不会要这种货色!”
“你!”顾言之随身带出来的小厮听不下去了。
“哎哎哎,干嘛去你。”顾言之忙拦住他。
“明明是匾额高悬、富丽堂皇的酒楼,能来这里吃饭的人至少都有些身价,却没想到说话这么难听!”这小厮要说身份还是顾言之的陪嫁,名叫舒悠,也是个哥儿。
舒悠以前不喜欢自己的主子,因为小主子既跋扈又不讲理,一个伺候不周就要挨打挨骂,府中下人就没有喜欢他的。
要不是舒悠从小无父无母被卖进了舒家,连姓都跟着改了,他死活都不会跟着少爷陪嫁的。
但没想到自从嫁了人后他家少爷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