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高声咆哮:“你要对我伯父和伯母做什么?!”
拔了牙的老虎还有什么吓人的呢?项籍喊得再凶狠,也掩饰不了声音中的颤抖。
胡亥对着他冷淡的扯了扯嘴角,故意凑到项籍面前,低声道:“你说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情,还用得着我做什么吗?你们家的人胆子可真不小,敢在我大秦的疆域之上弄出个‘田连阡陌’来。”
胡亥说着伸手轻佻的在项籍脸上拍了拍,扬眉低笑:“呵呵,福气不够深厚,这不是就将命折进去了……”
“项氏征田又如何?这本是我江东项氏的封地,其中百姓都是我项氏的!你有本事将景氏、昭氏、屈氏全都抓来啊?!你现在不过是欺负我项氏无人罢了,孬种!呸!”项籍越喊越气,高声咆哮之余索性不管不顾的朝着胡亥吐了一口浓痰。
他的话震在胡亥耳畔,让胡亥彻底愣住,闪躲不及之下沾染了衣襟。
“公子!”内侍拉扯着胡亥呼唤着他的名字,视线落在脏污的衣襟上,满眼脚底,赶忙道,“公子,奴婢服侍您换洗,可不能让陛下看见了。”
胡亥瞥了一眼项籍留在自己身上的痰ye,非但没露出任何恼怒的神色,笑声反而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住项籍的嫩脸,凑上去热情的说:“真是个好孩子,多谢了。”
语毕,他亲昵的咬了咬项籍耳朵,转身快步而去,步子几乎要飞起来,徒留项籍被压在原地浑身僵硬。
╰(*°▽°*)╯项籍可真是专业卖队友!
呵呵,楚国瞎折腾的原来除了项氏还有景氏、昭氏、屈氏吗?抓抓抓,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能少呦!
胡亥顿了顿步子,脑筋一转,已经想到楚国既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恐怕其他未曾好好管教收服过的几国贵族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他立刻吩咐:“屠睢,你带兵快马加鞭回咸阳,将我这里的事情通知大哥,顺便告诉他旧韩张氏、齐旧田氏、旧魏的魏、张、陈,旧赵的赵、武,旧燕姬氏是不是也有族人做了这些事情。颍川张氏……张氏的事情不用避讳阿荣和子房先生,若是他们请求自己处理家族的事情,就让他们回家一趟吧。”
胡亥说着摇了摇头,颍川张氏打从张荣和张良被抓悄无声息,要不是确定两人的身份,淡定的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抓错了,这样的家族既可能是已经抛弃了张荣、张良两兄弟,还有另外的可能则是借着他们兄弟在秦朝朝廷中的特殊地位掩饰家族中的另外谋算。
但不管怎么说,张良和张荣眼下为秦国做事,胡亥绝对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屠睢领命而去,胡亥再抬脚的时候动了动眼睛已经压下脸上得意的神色,低声吩咐:“带我沐浴更衣。”
胡亥泡在浴桶里,忽然笑出声,伸手向腿间摸了摸,自言自语:“果然是长大了啊。扶苏若是不愿意和我亲近,日后更难忍了。”
他闭上眼睛泡在水中任由燥热之感褪去,心中却不停描画着端坐在咸阳宫高位上的那个人,唇边笑容更加深邃,放松心情竟然睡了过去。
“唔……嗯?”胡亥眨了眨眼睛,眼神迷茫的四处转着眼睛,待对上一双眼角爬上皱纹的眼睛。
嬴政伸手摸了摸胡亥头顶,温和的说:“最近两处来回跑,累坏了吧?你这孩子真是不小心,要不是宫人发现你泡了许久不出来,唤你还不出声之后赶忙冲进去,你都要把自己淹死了。”
胡亥抓住嬴政的手掌,像小时候一样摇晃了几下,重新窝回被褥之中,懒洋洋的说:“阿爹怎么不也多休息一阵子?阿爹今日也受累了。”
嬴政顺手揉着胡亥细软的卷发,轻声道:“哪里有朕忙活的地方呢?攻打百越有王翦上将军,朕不必Cao心,你也将与百越勾连的旧族清理得一干二净,朕轻松得很。”
嬴政说着话,脸上笑容越发舒畅,忍不住掐掐胡亥已经没有任何绵软嫩rou的脸颊,语调温柔的说:“办事雷厉风行,像朕。朕之前还担心你从小被娇宠,万事狠不下心,现在看你这样,朕也能放心了。等到归朝了,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领个职位吧。”
胡亥惊讶得从踏上滚了下来,幸亏嬴政眼疾手快托着他的手臂,否则非要摔到递上去。
看着幼子毛毛躁躁的样子,嬴政拧着眉头训斥道:“之前还夸你办事有章法,马上就这般模样!让人不放心。”
胡亥哪还管得了嬴政的斥责,他顺着下落的姿势跪倒在嬴政脚下,直接叩首,恳求道:“我知道阿爹心疼我,阿爹的儿女之中哪怕大哥也要退一射之地,但阿爹定下规矩连兄长都未能分疆裂土,我也没有这样的资格——我不能毁掉阿爹定下的规矩。”
“你……”嬴政皱着眉头,眼中已经浮现出怒色,显然对胡亥一再推脱感到不满。
胡亥起身抱住嬴政的手臂,将脸蛋枕在嬴政膝头,放软声音撒娇道:“阿爹就这么怕考校我一场吗?大哥和师傅们这些年对我教导从未停歇,儿子自认文武才学都不逊人,阿爹怎么只想着明面上给我好处做靶子,不让心有不服之人看到我堂堂正正经过阿爹的考校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