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心下咋舌不已,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啊,连个下人都这样有威严,想那主子怕是更厉害,小公子这样年轻,会不会受欺负哟……
王婶的担心全印证在临清与李三往回走的路上。
李三一个人拎了所有东西,不让临清出力,临清只好跟在他后面走,倒像个跟班的。
李三步子大,走得快,临清走两步便要跑两步才跟得上他。
临清还惦记着王婶说的话,只怕李三误会,支吾开口道:“他们这里管男子都叫相公的……”
李三斜瞥他一眼,“唔”了一声。
临清说完又后悔了,说不定李三没有误会,自己这样贸贸然解释,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一路上,临清忐忑不安,不知李三到底有没有看破什么,暗暗懊悔不该偷懒不去镇里偏要去王婶家卖rou。
好不容易回了家,临清急急躲进厨房要做饭,沈阕兰在堂屋唤道:“小公子放下罢,让李三来。你平素伺候我堂哥辛苦了,今天就歇下享个清闲。”
李三走进厨房,淡道:“我来吧,小公子去屋里坐,夫人怕是想与你说话。”
天知道李三这话说得多诚心诚意,可临清心中有鬼,吓得头发都炸起来了,该不是这李三同九小姐嚼舌根子了吧,这这,是要秋后算账么?
临清哆嗦着放下东西,颤颤巍巍往堂屋去,只听得后院传来惨烈的一声鸡叫,李三手起刀落,正在杀鸡放血,临清只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要被砍脑袋的人。
“九,九小姐。”临清站得远远的,看她一眼又去看地。
沈阕兰冲他招手,“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实在又不凶,你怎么这样怕我。”
临清只好走过去。
沈阕兰挽了他的手,笑眯眯道:“难为你还愿意留下照顾我堂哥。”
临清偷偷打量沈絮,后者嘴角含笑,临清心里涌上一股说不起道不明的暖意,小声道:“没什么。”
沈阕兰看到他就好想看到自家的弟弟,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问:“多大了。”
“十六。”
真和她本家弟弟一般大小,沈阕兰摩挲着他指尖的茧子,心疼道:“真是受苦了,手都糟蹋成这样,絮堂哥从前的书童都没这样辛苦的。”
临清手上的茧子有从前练琴磨得,也有新近锄地种菜、裁布做衣弄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沈阕兰这样关切的语气让他备受感动,还是从前在跟着师傅时,才有师姐师兄对他这样关心。
“你是絮堂哥买回来的?我离家时还没见过你呢。”
临清小声“嗯”了一声。
“我看到厨房还有只兔子,是你养的?”
临清点头。
沈阕兰夸他:“养的真好,絮堂哥说他的衣服也是你做的。沈府有你这样的忠仆,真是好福气。”
临清羞赧不已,闷头不吭声了。
沈絮出言道:“我已不是沈少爷,他也不是仆人了,我拿他当弟弟待的。”
沈阕兰笑道:“是了是了,我失言了,小公子莫要计较。”
临清摇摇头,就是挤不出一个字来,他看到沈阕兰就不自觉心虚,只是低着头立在那。
沈阕兰哪里见过这样害羞的人儿,一时笑得止不住,她有意同临清亲近,半是感激他衷心义气,半是想让这小公子也帮着劝劝沈絮同她去明州。
“好了好了,光顾着说话了,带我看看你们住的地方罢。”沈阕兰说着,就挽着临清在屋里转悠开来。
这屋子总共就一室一厅加一个厨房,柴房是单独的一个茅屋,临清还还不及阻拦,沈阕兰已经挽着他跨进了卧房。
然后,两个人都愣在原地。
屋里就一张床,床上两张被子。
李三从厨房往厅里走,扬声道:“小公子,米缸是哪一个——”
沈阕兰的笑声从卧房传来:“你们感情倒好,睡一张床上。”
李三一怔,立在厅中,眉头抽得都快扭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自己蠢哭了,今天翻设定,才想起时间设定是贞观十八年……
前面拼命解释贞观十六年的背景是要闹哪样……
☆、第三十七章
临清回头看一眼李三的表情,简直不忍卒睹,只一下就把头撇到一边,细如蚊yin:“米在橱架上……”
“哦。”李三面无表情转身走了。
临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总觉得李三知道了些什么。
沈阕兰道:“絮堂哥还是小时候才肯跟人睡一张床呢,后来被我大哥说他睡觉不老实,总喜欢把人当枕头抱,一气之下再不与人同寝,哪怕过年,众兄弟闹在一起,别人晚上还要窝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他偏要一个人一张床,记仇得很呢。”
临清忍不住去看沈絮,想起两人来到陆山村的第一晚,还是沈絮主动让他睡上来,心里又漾过一丝甜蜜。
沈阕兰又道:“后来还不是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