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得如一抹铅印,消失不见了。
白晚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这段他无比珍之重之的感情,就这样仓促地结束了。他却不知道该去怪谁。也许谁都错了,又谁都没有错。大家都说初恋是很难修成正果的,果然,他也不能免俗。
白晚头向后仰,靠在座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叶承恩一直默默开着车,没有说话,也没有追问什么。白晚很感激他,这个时候他的沉默就是最大的温柔。白晚苦笑着想,如果他爱上的人是叶承恩,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没有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各种偏见,也没有后来的争吵冷战互不理解,他会拥有一个体贴的爱人,一段温暖的感情,他们应该会很幸福。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有的只是傅野在他身上打下的一道道情感烙印,刻骨铭心。白晚闭着眼睛,回想着和傅野经历过的一幕幕,想起他在月光下弹的那首;想起他赶到蓝港西岸就为了劝他不要放弃这个项目;想起在苏环岛冰凉漆黑的海水中他救他脱险;想起芝城过马路时他偷偷牵住了他的手,短短几步仿佛走过了一生;还想起他买下那枚戒指时说自己是他的白月光。那枚戒指白晚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带到了美国,压在行李箱的最底层,和记事本、手机放在一起。他想,也许是该找个时候还给傅野了。
叶承恩把车开到一家中餐馆门口,给白晚打包了外食。
“多少还是要吃点儿。”叶承恩将热腾腾的袋子递给他,“民以食为天,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折磨自己的肚子。”
白晚没想到叶承恩细心体贴到这个地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接过外卖,呐呐地说了声“谢谢”。
叶承恩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开车。
白晚望着他儒雅斯文一丝不苟的侧脸,突然产生了一点儿好奇:“承恩哥,你、你恋爱过吗?”
“当然。我都三十多了,你以为我是老处男吗?”
“呃。”白晚差点被噎住。他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叶承恩却主动说:“我谈过三次恋爱,前女友是个小提琴演奏家,但她满世界飞,我们聚少离多,就和平分手了。”他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已经分了快三年了。”
白晚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用词:“前女友?”
“怎么?”叶承恩看了他一眼,“喜欢一个人还分性别吗?”
白晚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承恩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在我眼里,男生女生都没什么差别,只有喜欢与不喜欢。”他笑着说,“感情是很美好但也很平常的事,不应该有太多的束缚和负担,如果一段感情只剩下了痛苦纠结,那么不要也罢,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你说呢?”
白晚听出了叶承恩的意思,他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他突然觉得自己想错了,就算人生重来,他也不会爱上叶承恩。叶承恩温柔、体贴、理智、完美,但他是个情感享乐主义者,他的爱情是没有根的,白晚从心底里还是渴望着那种灵魂的羁绊,哪怕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得到,但至少,他追求过。
他正想着,忽听叶承恩说:“有一件事,我想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毕竟傅野都追过来了。”
白晚一愣:“什么?”
“我之前听国内的朋友说,傅野生病了,做了个大手术,我猜,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能来找你。”
白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早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
“是,我没有早点告诉你。”叶承恩打断他的话,反问道,“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傅野是我的情敌,替情敌解除误会,不是我的责任。”
“……”白晚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叶承恩会在这时候把话挑开。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白晚的公寓门口,叶承恩靠边停好车,却没让白晚下去,反而无比专注认真地望着他,说:“其实,看你当时那么痛苦,我也挺难受的。但那是成长的必经过程。白晚,傅野他不适合你。现在他来美国了,我也必须表明我的立场,和我在一起吧!我会给你快乐的。”
白晚垂下眸子,半晌,摇了摇头:“对不起,承恩哥,你很好。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只想充实自己,好好生活。”
“没关系,我理解。”叶承恩覆上他的手,轻轻一握,“我也不是逼你做选择,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所以你也不要有负担,我们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哪怕做不了情人,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叶承恩坦率得没有一丝杂质,白晚根本拒绝不了他的好意。
白晚点了点头,正想下车,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对了,承恩哥,你知道傅野得了什么病吗?”
“具体不清楚,他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我只听说是心脏方面的毛病。”
“你知道室上速吗?”
“室上速?知道啊,”叶承恩疑惑地问,“傅野得了室上速?这不是大问题吧?!没必要三个月都不联系你,他是不是另有隐情?”他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