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跟你说了?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你都是一个人过年的。”
盛之梧想明白时喻苏是故意的,但时喻苏想达到一个什么效果,他还不太确定,现下只好如实答着:“是啊……”
“怪不得……”
方其文想说怪不得去年过年打电话时你那边的鞭炮声那么远。
没能说出口。
盛之梧看方其文的呆滞变成了伤感,觉得他在为自己难过,想安慰他没事的。手刚要碰到他脑袋,方其文突然又说话了,惊得盛之梧手一缩。
“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呀?爸爸妈妈家?爷爷nainai家?”
得,时喻苏想让自己坦白从宽啊。但盛之梧还是不觉得这事三言两语能说清,也不觉得现在是说这事的好时机,就给了个不切实的承诺:“挺复杂的,以后我再和你解释好吗?”
方其文并不执着于此,他更想说的是:
“你今年来我们家过年吧。”
得,盛之梧觉得自己误会时喻苏了,这大概才是时喻苏的终极目的,怕自己孤单给自己找个温暖去处。真是中国好室友啊。
还能怎么办呢?要是说“不”,小朋友估计得一晚上呆客厅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盛之梧只好说,好吧,但我大概要快吃团圆饭了才能赶到你们家,我之前还有事,要是晚了你们就先吃,不要等我。
方其文笑了,眉开眼笑,迷人心窍。
有了能和盛之梧一起过年的盼头,方其文的寒假着了色一般,学习或是干活心情都缤纷。临近过年更是快乐地Cao着心,东西买得够不够呀,客房的被子洗得干不干净呀,年夜饭做什么呀。
盛之梧却是一直灰灰地忙碌,到年关膜材料确定下来全组才得以放假。他二八回爷爷nainai家三十回来,果然如所说的,赶到方其文家时天黑了透。
挺过意不去的,让方其文一家在年三十等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人吃年夜饭,所以盛之梧还是给每个人都买了点能用上的东西,拎了大包小包。
方其文嗔他一眼,盛之梧笑笑和每个人打招呼,看到方继庆脸上皱纹多了,祝铃秀头上白发多了,一年未见的方意如胖了许多,看自己的眼神客气疏离了,值得庆幸,在技校磨练了一学期的方其武少了稚气,他本就高大些,这会儿确有几分男子汉的气概了。
这一年年的。
打完招呼才坐下,盛之梧看着满桌的菜又笑了——大半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
饭桌上祝铃秀很激动地罗列了这一年来家里好的变化,什么文文读高中了小武读技校了,意如在广东越来越稳定了,家里再攒一年钱可以做房子了,等等等等,期间也感谢了盛之梧对家里两个孩子的帮助,又对未来一年做了展望,
全家越来越好,这是祝铃秀朴实的期待。
很多很多年没有在大年夜感受过团圆气氛的盛之梧结结实实地感受了一次,团圆里裹着喜悦、幸福、希望、爱。他不自觉地就和方继庆碰了很多次杯,到后面都有点儿晕,待吃完年夜饭大家各做各的事去了,还坐长板凳上发愣。
方其文洗完碗回来看到盛之梧耷拉脑袋,想他喝多了,琢磨着要不要搀他去楼上休息。可他走近后盛之梧倏地抬起了脑袋,笑了一下,说:
“开心。”
再英俊明朗的人喝醉了也是傻的,方其文看盛之梧傻乎乎,用了商量语气问:“要不要扶你上楼,你去歇着?”
盛之梧又往外蹦了句:“成长快乐。”
再才思敏捷的人喝醉了也是会胡言乱语的,方其文准备叫阿爸来把盛之梧弄床上去,刚走开一步却被盛之梧攥住了:
“走什么?聊会儿天?哎你手腕怎么还这么细,半年了不见胖。”
方其文扭头瞪大眼睛:“你不是……醉了吗?”
“谁跟你说我醉了,这点酒。”盛之梧“啧”了声,“对了你知道‘成长快乐’吗?一种含片,据说可以补很多维生素,帮助小孩提高记忆力。”
方其文没听过,也不太关心,他比较关心有理有据又天马行空地说着话的盛之梧到底有没有醉,分辨了会儿没辨出来,只好说:“不知道。我们要在主桌上包饺子了,你要不要坐到椅子上去。”
盛之梧在长板凳上坐正摇头:“不要。我也要包饺子。”
盛之梧还攥着方其文手,这话就很像醉鬼耍赖,可之后盛之梧的饺子包得一个个都漂亮。方其文对比着自己样貌普通的饺子想,这人大概在艺术方面有独特的洞察力,这人到底醉没醉啊。
方继庆祝铃秀本来想一直陪着,方其文说我陪着就行,我还要等放鞭炮。盛之梧听明白夫妇俩习惯早睡,也附和着方其文说是啊是啊。
饺子包完正堂就只剩方其文和盛之梧两个人了,盛之梧听着方意如房间传来喧闹,问:“你不去看春晚?”
“我不爱看电视。”方其文摇摇头,“你要去看吗?”
“你不去我肯定不去啊。”盛之梧站起来走了两步,“去年就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