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住了查尔斯的手,查尔斯该喝骂他、痛恨他,对他道歉……他有什么资格接受这样的歉意?
“你没做错什么。”时照长吸了一口气,回忆那段记忆对时照来说无疑是很艰难的事,但在他面前的是泽维尔的哥哥,查尔斯应当知道真相,“你接近我是想知道我在那次事件中活下来的原因对么?警方的验尸结果中,泽维尔是最后一个死亡的孩子,我是唯一的幸存者,你会怀疑是我偷走了他活下来的机会……”
查尔斯没有否认,“是,不过这只是我最初的想法,在接触你之后,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怎么会不重要?”时照被查尔斯的温柔刺得心脏隐隐作痛,“你看着我,在这张面孔下的我,自私怯懦,卑劣无耻,所有人都被我骗过了,认为我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其实错了,因为我,泽维尔死了!”
“游戏是我输了,泽维尔他代替我接受了小丑的‘惩罚’,要不是我,他……”时照不想流泪,尤其是在受害家属面前流泪,这和装可怜没什么区别。可他低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他在提及泽维尔时,愧疚像洪水一般淹没了他,他的眼眶在发热,鼻间的酸涩令他说话都带上了哽咽。
该死的,时照用手捂住了眼睛,他沉重地喘息,在心底将自己骂上了千万遍,“不是我,他会活下来,你来找我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你们。”
查尔斯沉默了片刻,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时照的头,“你不该这么想……”
“你不用安慰我,克拉夫特医生。”时照在恢复平静后拍开了查尔斯的手,他拽住了查尔斯的衣襟,用最冷酷的语调说道:“是我害死了你的弟弟……”
查尔斯长叹了一声,阻止时照继续说下去,“你非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上?还是你认为,我骂你一顿会让你变得舒服点?”
“倘若我的责骂会让你减轻心里的歉疚和不安,我会去做。”
查尔斯拥抱住了时照,他收紧手臂,在青年的耳边说:“你的做法不单单是在折磨你自己,同样是在折磨我。”
时照身体一僵,他想推开查尔斯,却在听见查尔斯的话时,停止了动作。
“我在你小时候曾去找过你。”
“你……找过我?”时照残缺的记忆很难想起这件事来,“我……”
“我一直没有忘记,你抱住泽维尔尸体痛哭的样子。”查尔斯轻抚着时照的脊背,他的声音里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那时候我就在想,泽维尔要是活着,他和你会成为一对非常好的朋友。”
“你,很喜欢泽维尔吧。”
泪水模糊了时照的双眼,他重重地点了下头。
“伤害泽维尔的不是喜欢他的你,是那个小丑杀人犯。”查尔斯缓缓道:“我去找你,是觉得你和泽维尔的感情那么好,一定会记得泽维尔说过的话。我以及我的家人,需要的仅仅是只言片语的慰藉。”
“而我……忘记了。”时照低喃道:“我忘记了十几年。”
“是,我去找你的时候,你的父母告诉我,你忘记了。”查尔斯的语气多了些冷凝,“那时的我确实是愤怒的,你怎么能在得救后忘了他?你抱着他哭泣难道都是假象?”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时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的父母将你保护的很好,我见不到你,后来就放弃了。直到你出国……”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悲伤蒙蔽了眼睛,没有继续沉溺在黑暗的过去中。我去学法,学心理学,我想,人类的记忆很奇妙,你或许不是有意忘记泽维尔,或许是有什么意外发生。”
“我没想到的是,你的情况要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查尔斯说到这里,声音里已满是怜惜,“身为你的心理医生,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的心理状况。我不该别有用心的接近你,这只会加剧你内心的创伤,泽维尔要是知道我这个哥哥抱有这种目的来找你,绝对会责怪我。”
查尔斯抬起时照的下巴,他用手轻柔地擦拭着青年眼角的泪水,望着指尖上的泪水,他的眼神深邃了许多,“你希望我离开么?”
“……不。”时照眼神迷蒙地回道,他明明该和查尔斯保持距离,可查尔斯的怀抱太温暖了,他有种挣脱不开的感觉。
“那我不会放手了。”
查尔斯把沾有时照泪水的指尖,放在唇边吻了吻,“我想照顾你,不是作为医生,是作为一个男人。”
“你在说……什么?”时照被查尔斯的举动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我喜欢你。”查尔斯拨弄了下时照的发丝,他的唇边漾出了松快的笑意,对着青年那张因吃惊而微张的唇瓣,吻了上去。
查尔斯的吻,没有任何色情的味道,他像是长辈那样,安抚着一个迷茫的孩子。没有深入,仅是贴靠在柔软的唇上,一点点地亲吻。
“我会像泽维尔那样守护着你。”查尔斯柔声道,他总有打动青年的方法,在青年再次恍惚时,查尔斯露出了微笑。
查尔斯的吻逐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