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可水灵了,她……”
“他有对象。”低沉有力的男音稍显急躁地将陈姐的话打断,温晴朗擦窗的动作缓了缓,时间已是凌晨一点整,柯劲一连来了半个多月,这是最晚的一次。
许思明走后的隔天夜里,温晴朗就看见等在店门口的柯劲,瘦了,脸色也有点差。温晴朗心中诧异,他离开不过三个月时间,怎么谁都没过得舒坦。
那四年里好多个夜晚,他常常担心自己的存在会影响到柯劲和许思明那伙人感情。
那一刻温晴朗心中五味杂陈,他是有多自以为是,才会一次次原地画牢伤害自己。
柯劲问:“你过得好吗?”
温晴朗回答:“开心多了。”
较真起来,自那天重逢后,除了问柯劲吃什么,两人间完整的对话也就这样一句。之后,柯劲每晚都来,有时呆到夜里一二点,周六日则会坐到天亮。人多的时候,他就起身帮温晴朗把刚做好的面条端上去,人少了,柯劲有时会拖地,有时会拿着抹布能擦的都给擦了。
第一次的时候,柯劲穿着西装被很多市场送鱼的大哥围观,依旧一脸淡定,反倒是脸皮有些薄的温晴朗有些不自在。后来,一身的西装被运动服代替,温晴朗知道这是他下班后特地换的。
只是对于柯劲所做的一切,温晴朗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说感谢的话。尽管心中有些好奇以柯劲的洁癖会适应这里的环境,但是前四年他不明白的事情多得都快数不过来了,如今好奇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多个免费劳动力,他还乐得自在。
陈姐对近段时间经常过来的高大男人自然有印象,温晴朗没解释他的身份,她理所当然把他当成温晴朗的哥们,暗叹长得好的小伙子认识的人都是一表人才。只是这会儿柯劲看着陈姐的目光让她心里有些不自在,随即又觉得是她想多了,因为这会儿人已经进店里了。
温晴朗擦好最后一个角落,“不好意思啊,陈姐,我一直没说。”介绍的是姑娘,他还不如顺着柯劲话来说,多说无益,总不好直言说他喜欢男人。
陈姐直说没事不用不好意思,温晴朗收拾完也进店里去了。
桌子边没人,温晴朗径直走入厨房。窄小的空间被洗碗池前的身型高大的男人占据显得有些逼仄,温晴朗不想转个身就和柯劲胳膊相撞,“碗别洗了,出去吧,今天吃什么?”
半个月来有问必答的男人此时却是沉默以对,仿佛手上洗的碗贵重异常,直至最后一个碗擦干,柯劲才将心中介意的疑问说出:“晴朗,你有喜欢的人了?”
厨房昏暗的灯光下柯劲的神色晦暗不明,正想着多卖一碗多赚点的温晴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和陈姐的话被柯劲当真了,“没有。”
柯劲上前一步,正好走入光线最好的地方,“那就好。今晚想吃线面。”
厨房如温晴朗所愿归他使用,他不用探头也知道,此时柯劲已经坐在第一张桌子正对着厨房小门的位置。只是,温晴朗却在柯劲说“那就好”时的神情中回不过神来。
重叠了,那年山道上背对着转身的男人,听完温晴朗的告白,脸上的神情不真切,但是如果当时阳光没有那么强烈,大概就和刚刚的一样。
“好了。”
粗细均匀的面条和颜色鲜艳的番茄鸡蛋拌在一起,放在白色瓷盘上显得更加诱人。柯劲要的是线面,温晴朗做的是手擀面。柯劲什么也没问,拿起筷子就吃。
一盘面条见了底,温晴朗阻止柯劲要拿盘子的手,他在柯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以后,别来了。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如果你是在内疚,真心没必要。这半个月辛苦你了,我不和你说谢谢,这是你欠我的,现在偿还够了。一天两天的没关系,时间久了,你会影响我的。”
温晴朗没敢想别,吃一堑长一智,既然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就不会再傻得往坑里跳。四年,谁都会说这个数字。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堆叠起来,不是他用个三个多月就能釜底抽薪把所有的痕迹从身体里拔出来的。无论是他还是柯劲,两人的身上都有对方影子,那是时间印上去的,要去除靠的依旧是时间。
然而,三个月的短暂分离,柯劲身上却多了一些让温晴朗哑口无言的东西。
温晴朗手上的盘子被柯劲夺过,几乎是令他觉得错愕的力道,男人留下一句“面钱我不付”就又钻进厨房里了,随即哗哗的水声响起,显然根本没把温晴朗的话听进去。
一个名为“气急败坏”的情绪在温晴朗身体里升起,又被身体主人及时有意地压下。
半小时后,客流多了,两人忙碌起来。又一个小时,收拾完毕,调整好情绪正欲再次赶人的温晴朗,迎接他的是男人埋入胳膊疲惫的小憩。白炽灯下,柯劲乌黑的短发上掺杂的几根银丝尤为明显,温晴朗搓了搓脑袋,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又不想说了。
最后一波客人走后,柯劲也离开了。走前,柯劲说:“今天限行。”
回过神来的温晴朗一脚踢上椅子,说了声“Cao”。
细面的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