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明胥说完,他才轻飘飘开口:“魏先生,回哪个家呢?我的家你去过的,在西水村呢。”
魏明胥终于知道挽留如此苍白乏力,他缓缓地退开几步,深吸一口气,说:“家男,你可以不跟我回家,我也知道是这间房子让你觉得难受了,但你,你不要走,你不要走行不行。我找了你十几年,真的,我从来没有一次放弃过寻找你……上一次,上一次咱们一起出国,突然回来,就是听到了你身上信物的消息,我现在就给你好不好,你戴上。”
魏明胥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直被他带在身上的长命锁,陈家男接过来,在眼前晃了两下,说:“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你千里迢迢从国外飞回来,然后把我扔在机场是吗?”
魏明胥恨不得倒回两分钟给自己两巴掌,他做过的错事太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踩雷。
陈家男把锁交还到魏明胥手里,说:“这不是我的,你收好吧。”
魏明胥终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只会把陈家男越推越远,他的确不该在父母面前强撑嘴硬,更不该来见陈家男,于是他再次拦在陈家男面前,说:“你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好吗家男,你不看我,也看看爸爸妈妈吧,他们也找了你十几年。都是我的错,是我犯的错,你不要迁怒爸爸妈妈,你这样走了,爸爸妈妈该多伤心?”
陈家男笑了出来:“那你Cao他们的儿子的时候,他们伤心吗?”
魏明胥被硬生生钉在原地。
他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真的是昏了头了,居然搬出父母来。陈家男的生活已经如此辛苦了,他居然还想因一己私欲而道德绑架他。
就在魏明胥发呆的这一会儿,陈家男已经绕开他,推门出去了。
魏明胥茫然地站在房子里,陈家男并没有从这个家里带走什么,家里一切都保持着原状,洗过的床单被罩、沙发巾、桌布、窗帘,都整整齐齐叠放在沙发上,陈家男说得不错,他已经给家里这些陈设整个换新。
卫生间里也打扫得很干净,陈家男之前那么喜欢买护肤品,买香薰香水,但现在,整个置物架上空空荡荡,陈家男为了“自证清白”,还在置物架上贴心地贴了一张便利贴:大部分都挺贵的,我不方便处理,也不舍得扔掉,放在底下柜子里了,随意处置。
魏明胥苦笑,陈家男宁愿离开,也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弟弟,宁愿相信以后还会有新的人住进来,也不愿相信他的心意,不得不说魏明胥的确是非常失败,不论是做兄长还是做情人。
魏明胥颓唐地坐在卫生间里,面对着敞开的柜子,和里面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面面相觑,正在看着,他的电话响了,是Laura打来的。
“老板,就在刚才,陈先生买了一张机票,是飞回他的老家。”Laura说。
魏明胥无声地叹了口气,说:“知道了,以后不用再盯着他的动向了。”
父亲说得对,他的确需要远离陈家男,才能让陈家男的心冷静下来。魏明胥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克制和忍耐了,他要学着给陈家男一段时间和空间,也给他们两个一点点机会与可能。
第49章
离开B市的时候,陈家男的心里难免涌现出一些留恋与不舍,他在这个城市待了三年。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满心满腔都是要扎根于此,留在这里的决心,而三年后,他拥有了房、车、钱、还有曾经渴望的家人,他居然选择了逃离。
陈家男又想起魏夫人说的话,其实陈家男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这件事的,这太突然了,他心里甚至在偷偷地期待,期待是魏明胥一家搞错了,或是亲子鉴定搞错了。
一块胎记能说明什么呢?陈家男想,他一点关于亲生父母的印象都没有,也许是真的搞错了吧。
很快,陈家男伴随着机身嗡嗡的轰鸣声,带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入睡了。
梦里他又梦见了魏明胥,应当是他们还处在包养关系期间,魏明胥冷着脸朝他发脾气,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哪里又让魏明胥生气了,只能一再道歉。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飞机正在云层上平稳飞行,陈家男觉得这不是梦,这样的场景曾经无数次真实发生过。他们从来就是云泥之别,从来,从来不是一家人。
回到老家省城以后,日子过得很慢,陈家男住进了那个他只住了一夜的新房子,开始真正地打开书本想要学点东西。
他想起那时魏明胥为自己定制未来规划的时候,自己受宠若惊,现在想来,不过是魏明胥的一种弥补罢了。陈家男不再需要魏明胥这种聊胜于无的弥补了,他要自己给自己做决定。
成人高考能报名的专业不多,魏明胥不想再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去读书了,他想就读一个家乡的学校吧。这样想的时候魏明胥很自我安慰地确认了家乡二字,是的,这里才是他的家乡,B市只是他遥远的深沉的梦。
陈家男在报考专业的问题上犹豫了一段时间,成人高考能选择的科目本就有限,外语太难而他的基础太差,法律严肃庄重,而陈家男觉得自己太过鄙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