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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头是荷包蛋,邵安功夫不到家,自己那个焦了一大半,陈亦心那个还好,咬开还是溏心。
陈亦心吃了小半碗就放下筷子,邵安看着他把蛋吃完,本想再哄几句让他多吃几口,陈亦心像会读心一样先逃遁到客厅,坐在沙发和茶几的空处,拿起山竹自顾自地吃。
有个山竹很硬,前前后后都拨不开,陈亦心就像抱着蚌壳的海豹,把茶几边角当游艇的硬壳一样在上面不抱希望地敲。
敲了几下后山竹被邵安掠了过去,他坐在沙发上,本想不以为意地徒手拨开,试了几次后才发现这个山竹是真的刁钻。
陈亦心看着那个山竹,有点舍不得:“要不不吃了吧。”
“等着。”邵安较劲了,去了厨房摆好占板,一手固定住山竹一手握着菜刀。
“别凑那么近。”邵安用手肘抵了抵跟过来的陈亦心,然后刀刃对准山竹底部,如此两三下,还是没有动静。
“要不像拍蒜那样。”陈亦心在后面模拟用菜刀拍蒜的动作,眼睛盯着那个倔强着不任人宰割的山竹,还是很想吃的。
邵安觉得不靠谱,但还是试了试。
当然没有用。
最后是邵安用菜刀尖对准山竹屁股,劈柴一样怼到占板上,才终于撬开了这个顽固分子。
陈亦心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的,深怕邵安伤到手,可等嫩白的果rou被拨出来喂到嘴边,舌头也会吮过那沾着汁水的指尖。
“你别……”邵安也唇舌一燥,只是想吃的不是山竹。
洗过碗筷后陈亦心准备直接回房间休息,见阳台的隔门大敞开,犹豫一阵后还是过去,邵安果不其然在那儿,背对着靠在阳台上抽烟。
他回过头的时候刚把烟雾从鼻腔里释放出来,也不知道陈亦心就在后面,所以眼眨动地漫不经心,唇微启而牙关紧锁,像电影里主人公欲言又止的特写慢镜头。
这场电影里还应该有黑夜,有一根蜡烛和一场细雪,那他欲言又止的就一定是情和爱,而他是求而不得的相思汉。
而等那双深邃的眸再睁开,淌出来的是明送的秋波。
见陈亦心站到自己身边,邵安正准备要把没抽完的半截烟掐掉。他拿烟的右手正要往做旧过的栏杆上摁,陈亦心两指截住那半根烟,送到自己嘴边轻咬滤嘴吸了一口,烟雾吐出来后也没要还给邵安的意思。
邵安不知道陈亦心会抽烟,他之前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一丝一毫的烟草的味道,可眼前动作娴熟的像个老烟枪的人又确实是陈亦心。
细碎的火光越燃越尽时陈亦心不再是夹着烟屁股,而是三指捏着滤嘴深吸最后一口,烟雾从唇舌间吐出后随着平稳的气流缓缓冲上鼻尖,没被复吸的则消散在风中。
这时候其实是有风的,初夏的徐风,带着shi气和chao热袭来,很难让人觉得凉爽,
这时候也有光,夕阳的光落在他们身侧,不知把影子拉长到何处,落在空中还是地上。
天地间唯一的声响不是来自身边,陈亦心往下看,能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拍着篮球,每每失手拍乱节奏,他的父亲都会帮一把,等球又回到小孩的手心,总会伴随一声清脆的笑。
一个孩子,陈亦心想,那是一个很小,什么都不太懂的孩子。
一个懵懂,但是被父母爱着的孩子。
“我和穆宁昭说过你号码这些年都没变,你要想去看穆华,随时都能和他联系。”邵安说着,握住陈亦心的手把那根燃到滤嘴的烟掐掉。
“想什么呢?”邵安问。
“想你。”陈亦心说着模棱两可的情话,指尖在栏杆上一下一下的点,是还想再抽一根。
他不仅想再来一根烟,他还想到些别的更带劲的。
“想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研二一开始没打算租房子,租出去之前我和非洲来的留学生住一栋——宿舍不够我又联系的迟,所以被安排在联合大学的宿舍楼。那里面什么学校的留学生都有,很吵,黑的尤其多——一个个都特别喜欢开趴,那一层就我和两个韩国人是亚洲人,本来不想起冲突,再说我外面房子也找好了,可那天他们high到半夜。”
“我实在受不了,敲了他们门想理论,话一句没说就被拽进去反锁了门,抓着我胳膊的那个老黑一直在笑,问我要不要一起。”
“其实我那天很怕,六七个黑人,不是喝高了就是吸大了,有两个神志不清的脱得赤身裸体,留学生是拿不到持枪证的,他们明目张胆拿着弹夹换来换去地玩…一直控住我那个人卷好大麻要往我嘴里塞,我憋住气但还是被烟呛住,我当时以为自己要完了。”
“结果门被踹开——”
陈亦心摇着头笑:“韩国人不敢敲门,但在外头闻着味道不对,早报警了。”
“那天警察没留我录口供,韩国人关键时刻还算靠谱,和警察说不关我事。但我还是被迫吸了两口,反应很大,没觉得爽反而烧了两天,两天后体温降了下来,你也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