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趴已经结束,有几个累了直接睡在地上。
陈亦心突然很想邵安。
他平时也想,他们也一直有联系。邵安这几天去了甘肃一个乡村,那里有一个在建的希望小学。
但现在他特别想。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他想到邵安,身体有了反应。
“我明天就走。”
宋渠问:“回巴黎吗?”
“不。”陈亦心的视线从甲板重新投回波罗的海。
“回家。”
陈亦心回到原来的海景游轮,他进了自己房间然后躺下,算了下时差,在犹豫要不要给那边还在睡觉的邵安打个电话。他能听到海浪拍打船舱的声音,但是床舱内纹丝不动地像是在陆地。陈亦心最终还是没有把电话拨过去,他不打算通报一声,这样明天见了邵安,他会很高兴的。
这个念头让陈亦心笃定自己会做个好梦,直到他听到一声震动。。
陈亦心从里加起飞莫斯科转机,到北京后又直接飞仁川机场。
接机的是邵佑驹,神魂未定,见到陈亦心来了,面上才有强挤出来的笑容。他喊了声弟妹,是想缓和下气氛的,但陈亦心没和他客套,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十五个小时前那通电话什么意思。
邵佑驹哭丧着脸,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们已经坐上车,三个小时后会抵达目的地的小山村。周转的疲惫就写在陈亦心脸上,他只是抹了把脸,没有任何睡意。
他看着窗外一路延绵不尽的黄土坡,高紫外线的光照在他身上,可他的爱人不会在三个小时后等他。
他的爱人被绑架了。
第二十七章
三个小时后,等待陈亦心的是徐茵茵。
她穿着很普通的衬衫和黑色长裤,帆布鞋上的黄泥还没洗掉,打扮的和这个学校里其他的乡村老师没什么两样。她也没有化妆,脸是苍白的,脸颊有一些摔倒后的擦伤,眼圈红着,是哭过,并且还在哭。
哪怕是这样,徐茵茵还是漂亮的。这样又年轻又漂亮的支教老师几年都不会来一个,徐茵茵教了三个月,以至消息闭塞的山村里,很多人不知道希望小学的名字叫什么,但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美女老师。
四天前邵安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故人。另一个更偏远的学校正在建设,建好后的师资会从这个不那么偏远的学校调过来,邵安就顺到也来这个学校看看,没想到碰到徐茵茵。
这不是徐茵茵第一次来西部支教,但却是最不顺心的一次。除了环境本身,这里的民风并不尽如人意,对学习感兴趣的孩子也少。这里的村庄还保留着以往的祠堂风俗,非常古板且落后。徐茵茵没来之前就听过别人劝她,说那地方曾经出过大学生失踪的案子,女生。
徐茵茵还是去了,和她同去的其他两个同伴都是在一个月后离开的,她还想再坚持,至少把半年的任期当满。她这三个月就见过太多因为路途遥远所以经常缺课的学生,所以新学校在建的时候她一直帮忙做其他老师以及一些家长的思想工作,这就涉及到家访,一般徐茵茵会和另一个编制内的男老师一起去,那人四十岁出头,很壮,这样一来徐茵茵有时候往返十来公里也不会特别怕。但这两天男老师去县城里看病了,家访只能徐茵茵一个人去,她就不敢再去一些很远的人户。也就是这几天,有个成绩不错的男孩突然不来了,他家很远,需要翻过两个山头,徐茵茵越纠结越想去看看,没人愿意和她一起也要去。邵安也是怕她遇到危险,所以提议陪同。
“我们回来的时候并不晚,天还很亮,但是突然起了风沙,天瞬间就暗了。等我们走到那个砖块厂的时候,突然就跳出来两个蒙面的。我们去的时候就路过那个砖块厂,旁边路上蹲着好几个人抽烟,就那样看我。”徐茵茵现在想到都觉得毛骨悚然,“然后邵安让我先跑。再然后,他就没回来了。”
陈亦心问:“你们去那个砖块厂看过了吗?”
“看过了。”徐茵茵摇头,“但是没有那几个面孔。厂里的人也说不认识,不清楚。”
“然后今天我们接到一通电话,用得邵总的手机。”说话的是林臻,“他们挂断之后就把卡取了,挺谨慎的,其实他就是不取卡这种地方也根本无法定位……他们让我们不要报警,三天后带着现金到这个站台,他们拿到钱就放人。”
陈亦心问他们要多少,林臻说了个数字。陈亦心听到那个要求的数字,很诧异:“一千万?”
邵安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漆黑,后脑勺的痛感和他几个月前经历过的很像,彼时他是在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病房,但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视觉没有问题,是双眼被黑布带蒙住了。
他被缚在后背的双手紧握,指甲嵌入皮rou来保持镇定,他不希望自己发出源自恐惧的惊呼,没有人会救他,他的求救也会被贴在嘴上的胶带阻挡。
他猜这应该是个煤矿。他一醒来就闻到刺鼻的煤炭的味道,空气中也有很浓重的颗粒。除了头部他身上也疼,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