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输赢,都放本宫走。”
“那酌后不该求平之,这事你说予圣上听,他必不会拦你,你又何苦浪费一个要求呢?”
“圣上只能应本宫一句放我走的要求,却不能保本宫日后。”
“那酌后又如何以为平之能?”
“你不能,你身后的昭行却能。先生,”梁酌将拭手的帕子丢到了一旁的石案上,“本宫要一张昭行印信,不过分吧。异姓候这十几年的安稳……”
酌后最懂得便是识人颜色,与点到为止,谢陵也是极为欣赏她这一点的,也不算枉费老珍妃那些年对她的引导了。
而他谢陵确实也和酌后做了交易,在他布局的时候,他就想过要让局开,这中间的几年,首先得确保陆岐能不提前知道他的身世。那整个重阙能压住消息的除了赵祚,便只有梁酌。
他要让陆岐安稳地在重阙活过他布的这局开始之前的那几年,便少不了酌后在梁策与重阙之间的周旋。
“不过分。”谢陵冲那矮墙的梁顶眨了眨眼,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但我身上并无昭行印。晚些时候,我会让人给酌后送来。酌后以为如何?”
谢陵问来,一把银刀却慢慢架上了酌后的脖颈。
“谢无陵?”酌后蓦地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冰凉,瞬间一僵,方才眉飞色舞的表情也立时收敛了去。
谢陵不容辩驳地道:“还请酌后今日不要出中宫了。”
“你……”酌后的青颦紧蹙着,神情紧绷着,生怕持匕的人一不小心会在她的脖颈下拉上一刀。
“酌后为人,平之信。”谢陵转了身,不再面对酌后,反而更悠然地道,“但梁策那老狐狸,平之不得不防。我总不能把我和赵祚的后背交给一把冷刀,酌后说,是吧。”
谢陵说着从袖子掏出方才从那宦官手里取出来的,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地一张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来,谢陵的目光先在酌后微变的面容上停留了一下,才回到这方纸条上。
“平之不知道在这个重阙中,酌后还有多少个内应,现在也没有时间来一个个知道了,那只有这唯一一个办法。”谢陵适时地替梁酌叹了口气,“唉,重阙里的人,最会见风使舵。所以只有委屈酌后,被昭行的刀架上一日了。”
“谢平之,你别出尔反尔。”酌后咬牙切齿道。
“平之可未说不给昭行印信,何来的出尔反尔?况酌后与平之之间,当是酌后先坏了规矩才是。”谢陵将那方纸条塞到了酌后的手中,将身边的昭行僧人留了下来,才离开了中宫。
日光过了柳树梢头,留了一地斑驳,谢陵择了兰池的近道,往羡之那处走。只是步子算不得快,还未走过半个兰池,便听见了远处隐隐传来的号角声。
是边塞军队攻城前的信号,一声号角落,四面皆有号角声起,相互应和着。
谢陵反应过来时,步履匆忙了起来,却被人突然从后抓住了手腕。他回头看去,那人却就着力,将他拉入自己怀中。
“你怎么在这处?”谢陵问。
“等你。”赵祚答。
赵祚俯身在谢陵的唇上啄了一下,复问道:“解决完了吗?”
“嗯。”谢陵本想装懵,毕竟他之前和赵祚说的是去见羡之,而今却从中宫那处的小径来,但在和赵祚眼睛对上的那刻,他的愧疚还是占了上风,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应了声。
“行吧。长乐他们已经在前面候着了,你……护好自己。”
“我会的,我昨夜不是应了你,要和你一起审那老狐狸。”
昨夜睡前谢陵和赵祚将最后的决定敲定,却并没有支会其他人。一是夜已深了,二则是赵祚告诉了谢陵,这重阙里的耳朵没清干净。
赵祚点了点头,在谢陵额心落上一吻,又拍了拍谢陵的屁股,道:“去吧。你得把他们两个小混账安然无恙地接回来。”
谢陵点了点头,听着号角声再一次响了起来,看了赵祚一眼,勾了笑来,眼里似有桃夭绽放来,让赵祚不愿放手。
谢陵推了推赵祚,待号角声歇,独身内闱的长明殿前的明堂那处去。
重阙内听到号角声消歇去,城外的号角声也在之前渐渐停下了。
山鹿营一万的兵力都在这扶风城外,铁甲军队列队城外,乌压压地,甚为瘆人。
重阙传令的旗手到达了四处城门,守城的御林军将领见旗语,纷纷下令,开闸放人。
西城与南城的是宋行和他的副将,二人俱是在塞上草场摸爬滚打过的,也算经历过一两次攻城这般大场面的将军了,确实还是第一次见人大开城门的。
他手下的兵更是第一次见,也有一两个新兵想要一探究竟的,都被左右的老兵拦住了。山鹿营是出了名的治下严明,无论是在陆老将军手下还是在陆慎成手下,都没变过,后来到了叶窥鱼手下,那更是说一不二的严明。
宋行未发话行进,这些兵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而羡之要的就是这份迟疑,他站在城楼上,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