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岐儿看着羡之摇了摇头:“不要,”坐在了羡之身边,将自己从国子监拿回来的书放在了腿上,又点了点那书道,“我也看书。”
羡之看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也点了点头,抬手将歇亭束起来的纱缦放下,替他挡了些日光,又分了一盏茶给他。
两人各执一本书,看了起来。
秋来虫声渐少,清风扫过纱缦,浮云走过秋阳。池鱼在秋水下游来,都带着几分悠闲与慵懒。涉水的歇亭外值守的宦奴儿都禁不住在这时,打起了瞌睡。
突然脚步声响起,谢无陵身边的小僮端了新上的瓜果来,有小岐儿最喜的葡萄,想来是谢无陵知道小岐儿来了,让人送来的。
羡之接了过来,欲取一颗,剥给身边的小人儿。侧目一看,那说要看书的小人儿早鸡啄米一般打着瞌睡。
羡之凑过去,软了神情,轻声问了一句:“睡了?”
小人儿迷迷糊糊地点了头,连眼睛都没睁开,羡之又悄声问道:“那葡萄吃吗?”
像是听见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小岐儿睁开蒙眬的睡眼,茫然地看了看,好像什么也没看到,又咂巴咂巴了嘴,把眼睛合了回去。
羡之无奈地笑了笑了,让小僮把瓜果放在了一边,又将他与小岐儿中间放着的茶盏挪开了去。学着谢无陵以前待小岐儿的模样,抬手一把揽过睡得迷糊的小岐儿,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又扯了栏杆上搭着的一件外袍,给他稍微盖了一盖。
这才又拿起了自己的兵书,研究起方才那句话。
小岐儿躺下了,却睡得不算安分,他侧卧着,脑袋在羡之腿上蹭了蹭,又往他怀里靠了些。
羡之腾了只手像捏长乐那处养的nai猫一般,捏了捏小岐儿的后颈,没注意自己的大袖落在了小岐儿脸上,这小岐儿被大袖撩得脸痒痒,就下意识抬手紧紧抓住了。
这让羡之的手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了。只好继续悬着捏着小岐儿的后颈。
他想他大概能理解这兵书上的话了。不过这话不可尽信。
这小岐儿没有三军,也不是将军,照样夺了他的气,也夺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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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然是羡之和陆岐的了
陆岐原来没改姓以前是叫谢岐的,后来帝祚给他改了姓,他也不认的,是羡之常这么叫他,他才认的。
说起来谢岐这孩子是挺喜欢羡之的,什么不喜欢的,只要最后经过了羡之的手,他又都喜欢了。
但这主要原因还是在谢无陵和赵祚身上。陆岐还小的时候,谢无陵是惯着宠着的,除了朝会带不上这小东西以外,那都是日日伴着他的,连大多应酬都推了,只顾看着他。不知道还以为谢小先生得了个私生子。
不过这个谣言也在扶风传了一阵,但没几日就被压下了,说是传到了赵祚耳里,赵祚不仅当即罚了那人,夜里又去了谢府,兴师问罪去了。动静可大了,又是摔盏又是摔门的…后来扶风就没人敢传了,主要还是怕得罪王孙。
后来谢岐大了,就经常被羡之带着了,羡之可以算个称职的哥哥了,至少在赵祚来园子等谢无陵的时候,他都拉着谢岐走了。
但也有例外。这天谢岐还在睡,羡之便出了园子办事,结果遇见了那群扶风公子哥儿们,一群纨绔直招呼羡之来喝两杯茶。羡之因着经常去沈长歇的雅阁,这在扶风城也算风流名头在外,起码打入这些纨绔内部不是问题。
他就在他们之间坐了会儿,看着日上三竿了,想谢岐也该醒了,才起身带了他爱的糖葫芦去谢府。
谢岐每日醒来都是要找谢无陵的,但谢无陵不可能日日都守在他床边,昨日谢无陵就托了羡之来替他守一守,他好和户部官员去城外走走。
羡之不是第一次等谢岐醒来了,对谢岐的起床业务可以说很熟练了,谢岐醒来看不到人不要紧,带点他喜欢的,哄哄就好了,同时还能收获一个撒娇的小nai音。
所以当羡之到谢府时,听着谢岐哭得跟打雷一样,只差没打得震天响,还是不慌不忙,走了进去。
那雷声立马就止了,谢岐翻下床,屁颠屁颠地跑到羡之跟前,抱住羡之的腿,眉也耷拉了下来,一个劲地呜咽着道:“爹爹不要小岐儿了,羡之哥哥也不要小岐儿了…”
“要你,不过去给你买糖葫芦了,晚了些。”羡之讲着道理,将抱着腿的小人儿抱了起来,又抓了袖子草草给他擦了脸上零零星星的泪,脸都哭得通红了,看起来今天这泪还是憋得不是很容易。
“喏。”羡之回身让小宦奴将糖葫芦递了来,让谢岐看了一眼。谢岐抬手就想抢,羡之眼疾手快地将他抱开了,让他先洗漱才准碰。
待好不容易洗漱完了,还要换衣袍,理头发,这些事可要把谢岐等急了,那糖葫芦就在他眼前的宦奴儿手上,他眼睛都要看直了,口水都咽了几次了。
羡之叫他这模样逗笑了,让宦奴儿去屋外侯着,那宦奴儿刚要走,谢岐就嘴巴一撇立马开始挤眼泪,宦奴儿就停了步子,谢岐立马就没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