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着脸,眼神有些不忍的看着地上趴着的狐狸,轻轻叹气。
狐狸被他那轻扫过的一眼激的浑身振奋,有救了有救了。
“吱吱!”
少年继续叹气,清秀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别叫了,家里断粮已经好几个月,我是独子,爹是一定要杀了你给我保命的。”
“吱吱吱吱!”
少年摸摸狐狸的头,安慰道:“我叫白山,今天吃了你的rou救命,你记着我的名字,日后若是在Yin间碰上,再向我讨回来。”
狐非急的只想打转转,却手瘫脚瘫动不了,只得拿头蹭他的手,少年心中叹这狐狸有灵性,也是轻轻摩挲。
狐非瞅准时机,一口咬上了少年的手,顿时就有温热的血ye沿着他的鼻尖淌下来。
少年没料到狐狸会有这么Yin险的一招,流着血的手僵住,一会儿又浅笑:“也罢也罢,就当让你报了仇。”
狐狸使出浑身的劲儿才将头挪到了他的手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着刚才少年被咬伤的手,不一会儿,少年原本流血不止的手背竟慢慢止了血,伤口也在以rou眼不可见的速度愈合,渐渐露出淡粉的新rou来。
少年诧异地看着自己愈合的伤口,一张清瘦的脸上满满都是不置信。
半晌,忽然惊叫起来:“你会法术?”
狐非吱吱。
“你真的会法术?”白山激动地抓起狐狸的爪子,狐狸痛得又是一通乱叫。
少年连忙松了手,轻手轻脚地将狐狸抱上炕,手中顺着他油亮的皮毛,轻声问:“哎,你是不是国师养的灵狐?我看你是躺在崖下,只当是冻死了,原来你是从祭台上摔下来的!”
狐非一听有人提到柳风,瞬间浑身的毛炸了起来,嘴里发出嘶嘶的吼叫声。
柳风,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白山被狐狸的凶相吓得一怔,正要继续问话,门忽然开了。
“山儿,你把狐狸抱在怀里做什么,扔过来,爹给你宰了吃rou补补身子。”刚才出去的男人又转了回来,手中拿着一把厚背薄刃的菜刀,映着冷冽的空气一阵阵地泛出青绿的寒光。
狐非微微颤抖起来,虽说他对死亡看的很开,但并不代表他对死法看得一样开,泡在花楼里香消玉殒是一种死法,被人割脖子剥皮也是一种死法,如果让这个爱美如命的狐狸选,他宁愿死在醉春楼小白莲的软香窝里。
况且,凉都的云仙阁里还困着拙鸾那只傻鸟呢。
一想到自己儿子还在柳风手上,狐非霎时亢奋起来,呲牙咧嘴要和拿刀取他性命的男人拼个你死我活。
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却抚上他的头,白山苍白地朝男人笑笑:“爹,我挺喜欢这只狐狸,能不能不杀?”
男人愣了楞,仍拿着菜刀靠近狐狸,道:“不杀这畜生,你就得饿死,山儿听话,松手啊。”
白山抱着狐狸不撒手:“柜子里不是还有两个窝窝头么,还能将就将就。”
男人叹口气:“你这副身子板,再吃窝窝头就没命了,听话,吃了rou,爹再给你找大夫瞧瞧风寒。”
白山仍旧紧紧抱着狐狸,急急想着对策,终于眼珠子一转,破口而出:“他是灵狐,是国师的灵狐!爹,这狐狸是保佑咱家来了,不能吃!”
男人疑惑地皱起了阔眉:“灵狐?山儿啊,别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真的,真的!”白山急切的辩解,见他爹还是不信,一眼瞅见他手中拿着的菜刀,劈手夺了过来,在手上化开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血立马潺潺涌了出来。
“哎呀儿子你犯什么糊涂!”男人急得一手按住他的伤口,却被白山挣开,将流血的伤口放在狐狸嘴边。
狐狸心中将蠢男人骂了一百遍,还是伸出舌头舔了舔白山的伤口,和上次一样,不一会儿血就止住,新长出淡色的rou来。
男人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站着愣了半晌,忽然憨憨地一笑,恭恭敬敬给白山手中抱着的毛团作了个揖,“那个,鄙人白家庄白义勇,人称白老二,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嘿嘿,仙狐多多包涵。”
狐非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霎时一松,又被白山顺毛顺的十分舒服,惬意的哼了哼,“吱吱。”
白老二又憨笑:“仙狐不说话,我就当您老人家不计前嫌了。”
狐非白眼直翻,他倒是想说话,能么?
见狐狸不搭理,白老二自己也觉得没趣,搔搔头皮,“那个山儿啊,我给你热窝窝头,你好好照料仙狐啊。”
白山重重点头,“嗯,放心吧爹。”
没有了性命之虞,狐非这才歪着脖子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土柸做的房子很狭窄,屋顶上盖着茅草,灶台和睡觉的屋子中间没有隔挡,屋中间升起一团火,上面是一口煮着沸水的大锅,想来就是一开始要煮了狐非的那口汤锅。
再看抱着他的白山,十四五岁左右,瘦的皮包骨头,长得倒是清秀,却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窝也深深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