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呵,装什么伤痛欲绝,以为拿一只普通狐狸就能骗过我?到底是小孩子,真是天真得要命!”
拙鸾依旧瞪着自己的双手,喉咙里嘶嘶响着,却一点声响也发不出来。他忽然踉跄地从椅子上摔下来,跌跌撞撞的爬到死去的狐狸身边,抬起狐狸头在脸上不停摩挲,血迹抹上一脸,斑斑驳驳。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他无意识地喃喃道,在地上依偎良久,忽然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滚滚流出,迸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我要你死!”
柳风原本看他演戏的表情微怔,定定看着地上哭得喘气都难的小人,眯着眼,若有所思。
难道,被他杀死的才是狐非?
若按照平常人的路数,一定会将那夜叉藏在别处,再弄一只普通狐狸回来故意激怒他杀死它,最后演一出肝肠寸断的苦rou计,这样真的狐非就可以呆在太子殿里暂时保得安全。
眼前的鸟人似乎也这么做了,而且分毫不差,该有的路数全有,连激怒他都懂得找软肋,苦rou戏演的也相当卖力,可谓肝肠寸断。
只是对方的路数已然尽在掌握,为何心中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柳风皱着眉,总觉得眼前眼泪鼻涕淌了一脸的孩童并不像一般人那么简单。
这个孩子只有五岁多的智力,居然能猜出他想要的祭物是一颗帝王心,还懂得拉拢太子,用作要挟的资本,又怎么会按照平常的套路走,一眼就被人看穿。
该死,狐非那夜叉到底死没死?!柳风烦躁的在殿里踱着步,却总是疑虑重重,不可能,没这么简单的,这孩子绝对不是三流的戏子,自己造了出拙劣的苦rou计来骗他。
按情理上说,拙鸾是绝对舍不得狐非死去的,所以死掉的应该只是一只普通狐狸。
然而拙鸾不可能像普通孩子那么弱智天真,明知道漏洞一戳即穿,却仍旧卖力地演。
一一一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Yin谋?难道一一一狐非的死对拙鸾拙鸾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只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伎俩?
柳风心头一惊。
他自以为掌握了令狐一家,就是掌握了要挟拙鸾的把柄,此刻细细想来,竟是完全行不通的一套逻辑。
好端端的人间,为什么会忽然来了仙人,而且一转眼就降到了平民百姓的家里?为什么又偏偏在天在脚下被他发现?
鸟人凭什么为了个半妖放弃天庭的浮华,一来人间就被他找到囚在云仙阁;又凭什么空有一身的法力却使不出,难道仅仅是因为年龄太小?拙鸾一个上仙,却对他一个半仙半妖的胁迫无计可施,这不合常理,也不可能。
柳风看向拙鸾的眼光愈发毒辣,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
眼前一头银发的孩童哭得肝肠寸断,柳风在他身上细细审视,终于一眼看见拙鸾隐在衣袍下的尾羽,一瞬间如同重锤击头般豁然开朗。
凤鸣王和白羽,竟是如此卑鄙!
这对狗夫妇竟知道了他欲成仙的意图,明知若是两人亲自下凡来降了他这个半仙半妖,一定会被他察觉反击,竟派了自己儿子下来扮弱小,轻而易举就到了他的身边潜伏着,而狐非,只不过是拙鸾的障眼法。
亏他还自信满满以为掌握了令狐一家人,就掌握了拙鸾,成仙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没想到狐非根本就是个废物,不过是这一家子转移视线的棋子而已,死不死根本无所谓。
他原以为拙鸾是为了保住令狐家的人才留在云仙阁,如今看来,根本不存在胁迫,都是让他松懈戒备的障眼法而已。
“说吧,你潜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柳风将拙鸾的一头银发抓在手里,看着他眼泪纵横的脸,Yin狠地问道。
拙鸾依旧哭着,这一瞬间竟想普通人家的小孩失了心爱之物一样,透着伤心欲绝的纯净。
柳风却越看越烦躁,手上更加用力揪着他的银发:“你还敢给我装!说,凤鸣王把你扔下凡间要做什么?”
拙鸾眼泪汪汪,“我不知道……你杀了狐非,你杀了他,我要让你死……”
柳风将他使劲一推,便搡到了地上,眼里迸发着怒火,咬牙道:“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我一定会成仙的!”
他疯狂地跑出殿门,一手指天,大声道:“白羽,你给我听着,你违背诺言背叛我母亲,等我上了天,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原本柔和的声音,此时却像卷了狂风暴雨般愤怒,柳风狂笑着站在冬日烦人艳阳下,眼神透着决绝和Yin狠。
他转过身,冷笑着看仍趴在地上的拙鸾,道:“你就继续装吧,越悲情越好。狐非那个夜叉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居然只把他当作一颗棋子,哈哈,到底是半妖的命啊!”
拙鸾抱着狐狸仍旧不撒手,哭得声音都哑了,柳风眼里的鄙视却越来越浓。拙鸾越是哭得厉害,柳风越是觉得他小小年纪竟如此卑鄙,连戏都被人戳穿了,还在演。
“不管天庭有什么诡计要来降我,我都一定会达到目的,你们一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