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的主谋没几天就查了清楚,原先侍奉太子的一个宫女,十分不起眼,却自愿站出来俯首认罪。皇帝大怒,让人绑着吊了两天,滴水未尽,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拙鸾冷哼,看着悠闲给神像上香的柳风,不屑道:“这回又用了什么手段?”
柳风笑得温和:“那女人仰慕我,我问她可愿意为我去死,她点头答应了。”
拙鸾自榻上坐起身,神情淡漠地吃着清粥,并不说话。
柳风转过身来,自言自语道:“代价只是我的一个吻,你说这种人蠢不蠢?”
拙鸾咽着粥,半天,勾起唇角,神情落寞,道:“真蠢。”
曾经有一只叫狐非的狐狸,偷了颗蛋,孵出来后什么都没得到,还被一个叫拙鸾的小孩害死。
真是蠢到家了。
几天后皇帝在殿上叫住拙鸾,道:“仙童近日怎么不往我儿处走了?”
拙鸾不想回答,难道要说他以前都是去看狐狸的吗?
皇帝又叹气道:“太子这几天不怎么吃饭,朕很是担忧,想着你以前与他交好,能去劝劝的话也是了了朕的心患。”
拙鸾转身要走,却被皇帝拉住,道:“我儿这几天一直吵着要见仙童,仙童可否过去看看?”
拙鸾止步,蹙眉。包子脸向来和他不两立,每次见到他都叫嚣着要拔他的毛,此时怎么有了这番兴致。
“怎么走?”
皇帝见他答应,顿时龙颜大悦,忙派人将他领了过去。
太子殿的陈烬已经被人尽数清理,只剩下焦黑的土地暴露在空旷的一大块地方,与雕梁画栋的其他楼阁对比,显得十分苍凉。
太子早找了另一处地方住着,虽比不上原先的地方华贵,倒也是个好去处。一排宫殿后是一个小小的荷塘,虽然在冬日已经不见翠绿的荷叶,在荷塘上的亭子里光看看水,也能心旷神怡。
拙鸾过去时,太子已经坐在殿内昏昏欲睡,令狐仪拿着本书不住地敲击着桌子,惊得太子恍惚醒过来,止不住嘴里嘟囔。
拙鸾揽了揽袍袖,进了殿内,道了声:“太傅,国师在云仙阁,有事找你。”
令狐仪微怔,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道了声“哦”,便躬身要退出去。
太子巴不得他走,头疼地甩手,那架势,就像在撵人。
令狐仪连书都没来得及拿走,匆匆出了殿门。
太子见拙鸾坐在他的对面,将两条腿敲上了书桌,笑得一脸灿烂:“鸟人你挺聪明嘛!”
拙鸾冷哼,“不劳太子夸奖。”
太子又道:“柳风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过来了,不派人监视?”
拙鸾冷笑:“他知道我不报仇是不会离开的。狐非……他死了。”
“什么!”太子惊得站起身来,气得脸都青了,眼里泪花打着转转:“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这个鸟人!我原想你抱走的可能是令狐哥哥,还庆幸他没在太子殿里烧死,结果,结果……我不管,你不是仙吗,你把他救活,你赔我,你把他赔给我啊!”
拙鸾神情淡漠,不理叫嚣着的太子,只是道:“我只是抱了只普通狐狸,原本想激怒柳风杀死它,让柳风误以为狐非已死,我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好像演的有些过火,柳风生性多疑,猜不准狐非死没死,就把两边的都杀了。我原本要给你通风,没想到他先动了手。”
太子瘫坐在地上,喘着气看着面无表情的拙鸾,忽然扑上来打他,涕泗横流。
“你不是仙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你把令狐哥哥抢走却不给我好好保着!”
拙鸾撑着身子坐定,却仍被他推搡的左摇右晃,连头发都被他抓得散开。
太子发过一阵疯后忽然停下手,跪在拙鸾面前眼泪汪汪:“你不知道令狐哥哥他多好……我自小一个人困在宫里,只有他不嫌我笨肯带我出去玩,他还救过我的命……我早就说过要让他当太子妃,你却把他害死了。都怪你!”
拙鸾仍旧面无表情地坐着,仿佛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太子指着他,眼泪哗哗往外掉,冷笑道:“他那么疼你,你把他害死了连眼泪都不掉,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他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拙鸾抬起眼,不知该怎么辩解,只是倔强地道:“仙不可以哭。”
太子疯了,狂笑着将桌案上的东西全推到地上,道:“仙怎么了?仙了不起呀,你是仙就可以随便把人害死吗!”
他连气都喘不上来,看见什么都往拙鸾身上砸。
拙鸾只是端坐着,头上挨了镇纸,顿时鼓起了包,自始至终没有躲闪,手在袖中紧紧攥着,等着他砸完。
太子终于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拙鸾发愣,终于骂道:“你的心太硬了!”
拙鸾被他这一句刺的心头一震,懵了半晌不知该作何解释,最终还是站起身来,道了声:“我一定会让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