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开着新买的摩托闯进蒋韩勋的学校,把人从社团活动里拎出来,在许多人的围观下,气势汹汹地,也问了他三个问题。
“为什么要来XXX学校?”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就那么讨厌跟我在一起吗?”
这个画面穿越时间钻进他的脑海中,让现在的他感到一丝触目惊心。他真的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这样对蒋韩勋说话,脸上、眼睛里、语气中,都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指责姿态。他不禁急着在记忆中搜索,自己是不是经常这样对待这个人。
而答案令他后背发凉。
今天,在蒋韩勋醒来之前,蒋锡辰也全盘交待了他出游前的状态,还提醒过,“勋哥的妥协,不是你的赢”。
他心情烦躁,没有搭理小屁孩这句话,心里倒是明白,话是大实话。加上脑子里回想起的这件事,他简直已经能想象蒋韩勋给什么答案是怀着什么心情了:如他意,不过是一如既往的迁就;不如他意,是另有追求。
两者都不是他想要的,尤其是后者,恐怕不是他轻易能扭转的——就像那年他追去质问一样,蒋韩勋面对他的三个问题,只回了一句“我喜欢这个学校的射击课,你那边没有”。
射击课,是当时的蒋韩勋心中,高于和他在一起上学的追求,他做了选择,他就没有办法把人拽回去。其实,现在和那时候一模一样。这一点,早在蒋韩勋收拾行李离开他回国来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的,只是不愿意多想罢了。
想到这里,他已经失去了对答案的执着,在蒋韩勋回答之前,识趣地摆了摆手:“算了,你不要勉强回答我。”
说罢,看了蒋韩勋一眼,只见对方神色明显一松,是为难被释放的表情。他们彼此之间,的确太熟悉了。蒋韩勋能将他摸透八九成,他自然也不遑多让,但凡用一点心,看穿蒋韩勋的心思和打算,有什么难。
只是,一个表情就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实在好不甘心。
他顿了顿,把急切的情绪摁回肚子里,以退为进:“这件事放一放吧,二十多年都过来了,我也没有那么着急。”
蒋韩勋低首垂眸,回道:“嗯。”
病房里又安静了,夕阳色彩异常浓重,将房间镀出几分晦暗不明的意思。他们相对坐了一会儿,气氛渐渐从刚才的对峙中缓过来。
蒋东维头一回做那个打破沉默的人,先开了口:“我这次回国走得匆忙,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呆不了太久。老爷子也不知道我回来过,你别跟他吱声。”
蒋韩勋点点头:“好。”
蒋东维:“等曲医生给你做的检查结果出来,我就回去了。他最近也休假,你不用急着把人赶回去,我拜托了他陪你几天,接下来想去哪里,带上他吧。”
蒋韩勋听了,脸上显出几分吃惊,但没有反对,仍点头应道:“好。”
“我都说完了,你呢?”蒋东维盯着他,神色认真严肃,“你回国来,不是就只想给小辰打理公司吧?我听说,你动作很快,这一个多月,已经给他们搭好几盘棋。休完这次假,是不是该回美国来了……”
“东维。”蒋韩勋打断他,抬眼与他对视,也认真严肃,“你应该知道,我在美国管理和接触的项目,都已经结束或移交,那里没有我的事务了。”
“你什么意思?”蒋东维脸色一沉。
蒋韩勋淡淡地回答:“我不会回美国和你一起工作了。”
闻言,蒋东维霍然站起身,眉头深蹙:“蒋韩勋,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真的想离开我吗?”
蒋韩勋:“这不是一回事……”
“这是一回事!”蒋东维往后退了半步,接着又向前跨了一步,逼近蒋韩勋,“你处理掉了美国的工作,小辰这边的事情你也手起刀落速战速决,你根本没想长期管他,国内其他业务现在都在老爷子和林怡手里,他们还Jing神抖擞得很,轮不到你来插手。你下一步要干什么?离开蒋家吗?”
他的气势咄咄逼人,蒋韩勋脸上波澜不惊,听罢他这一长串逼问,眼神也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短暂得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已经足够蒋东维体会它的含义。
“你真的打算离开蒋家。”他退了回去,不久前才摁下去的情绪搅成一团易燃易炸品。
面前的蒋韩勋对他的结论,不做否认,便约等于默认。那份已经做了决定、他无从影响和更改的态度,让他肚子里那团易燃易炸品没有出口,憋得心疼。索性转身掉头,离开了病房。
而身后的蒋韩勋没有挽留。
蒋东维这一走,就没有再在病房出现。晚上,蒋锡辰结束下了通告,回医院看望二哥,带了两大袋水果。大冬天的,花色竟然还挺多样,连热带水果都有。
“你跟大哥,又吵了?”他放下袋子,指了指满桌水果,“他让我给你送水果,什么都要,我助理把超市都掏空了。”
蒋韩勋回:“谢谢。”
蒋锡辰面对椅背坐下,剥了个橘子递上去:“来,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