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好奇。
锦衣卫忙答道:“听闻那位女皇在梁州起家, 遂定国号为梁。”
如此简单粗暴, 不愧是武将风范。伊德尔满足了好奇心, 便不去纠结别人的国号,只揉着太阳xue道:“那女人真出其不意。”
延春阁内的汉臣在诡异的气氛中,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快意。当年他们选择投降, 纵然寻了万千光明磊落的借口,到底被南渡的旧日同僚耻笑多年。别看两边分属两朝,私底下的诗词文章可没少流传。诸如顾士章之流,文笔辛辣讽刺,隔三差五的写诗刺他们一回,闹的他们好不尴尬。他们心里也知道,都是投降,降了楚朝,那是合乎圣人言的。陈朝失道,反的有道理。然降了异族,就不那么美妙了,挨骂都只能受着。谁料峰回路转,北边降了异族,南边还降了女人呢!比投降异族更不堪。好几个人摩拳擦掌,觉得自己报仇的时候到了!
这也是天下读书人此时莫大的尴尬。往北看,人都长的不一样,说是炎黄子孙,便是今人装瞎,后世少不得捞个骂名;往南看,读书人恨不能放声大哭,楚朝怎地就叫篡了呢!最恨的是管平波居然把宁王出继了,这不是明摆着让楚朝的大公主做太子么?让他们连用“窦家妇”、“巴州旧俗”、“不过效武后耳”的借口都没有。两边都在开科举,两边都要千古骂名,天下读书人想死的心都有。
炎朝的汉臣想洗白自己,梁朝的降臣更想证明他们匍匐在女人脚下,不是怕死,而是为了天下苍生。管平波快刀斩乱麻的自己定了国号年号后,文臣们就把心思转到了骂战上。炎朝才开始撸袖子,梁朝的文人的诗集文章都快刊印了。
伊德尔没心情理会文官间的小九九,离天下太平且早着,远没有到重用文臣的时候。他想到管平波就有些头痛,楚朝比陈朝厉害,但同样不是对手。炎朝的南下战争中,有且只有在虎贲军手上吃过大亏。潭州之战就别提了,虽然逼的虎贲军全军覆没、主将身死,然己方损失两个皇子、几千的骑兵,还没把潭州打下。说是打赢了都心虚。往后应天大败、源赫没讨着李恩会的便宜、出连叶延压根就没跟孔彰打。桩桩件件,让伊德尔如鲠在喉。
草原连连征战,牧民不堪重负,伊德尔方学了汉时的休养生息,好缓上几年再一举南下。谁料缓出了个管平波,糟心的话都不想说。
国舅贺六浑出列道:“区区小女子,也敢妄称帝王,我们出兵剿了她!”
太子布日古德亦道:“趁她根基未稳,民心不服,我们可出其不备。臣愿带兵出击,荡平应天!”
贺六浑忙道:“乌孤定会全力配合。”
几大家族纷纷表态,唯有莫葫芦家族的人低调装死。源赫那小子弄来的烟酒糖茶,叫族中好一番享受。打仗为的是过好日子,既然已经过上了好日子,莫葫芦家打起仗来,便没那么积极了。
吏部左尚书树落干是出连家的人,忙补充道:“回禀圣上,听闻我那侄子道,虎贲军买了好些战马,且先查清楚是谁家生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说着视线就往莫葫芦家的撇去。
莫葫芦夸吕近来因砸钱砸的爽快,迁至户部尚书。他老神在在的道:“你看我作甚?我们贩的是人口,大家伙都是知道的,跟战马有什么相干?我们家封地在鄂州,旧址都没人了,上哪养战马去?源赫的战马且问贺赖家买,不信你们问国舅。”
国舅家地盘大战马多,生意做的最好。源赫好些战马的确找的是他家。自己装配点,贿赂贺赖老家的人一点,多弄些战马坐地分赃,贺六浑全不知情,倒点头替莫葫芦家作证:“是问我们买的,只你们战马消耗太过了些。”
这句警告莫葫芦夸吕直接当屁放了,几大家族里莫葫芦最弱,如今有了钱,不好生囤积兵马粮草,等着被旁人瓜分么?他们与出连家是世仇,顺手就嘲讽了回去:“不比的有些人,成天不思进取,马也不抓,粮食也不用心。遇到敌人了,逃的比兔子都快。不就是个毛孩子么?咱们看着长大的,怕他做甚?”
出连树落干咬着后槽牙道:“孔彰突然多出几倍战马,难道不先查个明白?”
莫葫芦夸吕毫不客气的道:“怕死直说咯!孔指挥使有两把刷子的,我懂。”
出连树落干立刻跳起,指着莫葫芦夸吕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眼看着要打起来,伊德尔断喝道:“够了!你们到底想不想打仗?”
二人齐齐闭嘴,听伊德尔等人商议起如何南下。贺赖乌孤是不肯单打独斗的,上回攻打应天,他至今都没缓过来。几大家族各有各的算盘,可着一家子消耗是不现实的,再则人家也未必肯听。然不把管平波打掉,确实危险。明摆着,管平波荣升成了他们南下的最大障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便是他们装死,难道管平波不会北伐么?伊德尔仔细思量了一回,觉着布日古德的想法不错。太子亲自带中军南下,其他家族从旁协助,总不至于互相推诿了吧。到时全线开火,拖也拖死梁朝了。
既准备攻城,火炮便是重中之重。管平波可不是陈朝的怂包,在城墙边吓唬吓唬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