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这么没组织没纪律,搁寻常战兵营,早被李部长打死了。”
侯世雄和彭景天听了个新闻,醉醺醺的早忘了施同济的嘱咐,回头与旁人拼酒的时候就抖落了出来。借着孔彰掐管平波的风波,把张金培的黑历史挖了个底儿掉。次日一觉醒来,满营皆知。张金培气的在营中咆哮:“我当时又不是虎贲军的人,各为其主,我刺杀她怎么了?姓孔的是我们的副将,那能一样嘛!”
众人默默道:有什么不一样?不过他老人家位高权重,大家没敢跟他对嘴对舌,还因他跳的太欢,愣是让孔彰莫名其妙的洗白。实乃神队友也!
安顿好外朝,管平波才腾出手来梳理后宫。前朝的妃嫔,除了她,旁人都不好处理。只得委屈她们担惊受怕到今日。命人打开扣押妃嫔的大门,里头的美人个个憔悴不堪。管平波等闲不跟女人过不去,叫起匍匐在地的前下属们,温言笑道:“外朝忙乱,一时顾不上你们,叫你们受委屈了,都是我的不是。”
顾敏妃怯生生的看着管平波,很想问一句,自家九族尚在否?
管平波先对珊瑚招招手:“过来。”
珊瑚心惊胆战的走到跟前,她后悔那夜不曾交上投名状,不知今日会有何等下场。管平波却没把她放在心上,因她最熟,又是彪悍的巴州女人,才率先问她:“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珊瑚低声道:“凭……圣上处置。”
管平波笑道:“我处置你作甚?我又没带个把儿,好收你在后宫,叫你继续做娘娘。”
珊瑚低声道:“奴婢老了,也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是假,嫁个好人家不容易是真。管平波想了想,道:“那我送你去练姐姐家里,同她作伴可好?”
珊瑚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管平波轻笑:“你那夜没听见么?咸临出继楚王府,现我们练姐姐是楚王太妃了,你若不想嫁人,横竖窦宏朗原先兼祧过长房,你去楚王府做侧妃,叫咸临奉养你们便是了。”阿弥陀佛,窦家的长房真是倒了血霉,被窦向东淹了个断子绝孙不算,年年岁岁的被拿来当牌打,不知泉下有知,作何感想。
珊瑚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相信管平波的话。
打发了一个,管平波顺着份位往下。先问郑荣妃:“你呢?”
郑荣妃落泪道:“圣上不拘哪处择个庙宇,使奴出家吧。”
管平波叹道:“你不到十七,出什么家呢?你别信甚理学的话。哪来那么多节好守?”说着忍不住放了句嘲讽,“你爹都混了三朝了,怎没见他节烈一个给我瞧瞧?”
郑荣妃被管平波当着她的面数落她爹梗的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接话。
看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管平波料定她们不敢自己做主。耐着性子问了个遍,果然没有哪个敢提二嫁的。江南神马破地方!管平波翻了个白眼,强硬的道:“我是不许人守节的。你们自回家去,叫你们老子Cao持婚事。三个月后没定亲,我就替你们做主了。”若按后世的说法,死了男人,改嫁也好,不嫁也罢,都是人生自由。可惜现在没有这概念,牺牲小部分夫妻情深、自愿守节的女人,换大部分女人逃出节烈的囚笼,是很有必要的。无关甚天赋人权,纯粹是管平波想把理学砸个稀巴烂。强汉盛唐,谁特么实行理学了?解放人性,从拆牌坊开始。
战败方的女眷,素来是战胜方的资源。管平波做了主,她们也没敢说什么。派人传话出去,叫家人来接。
待宫妃离开,就只剩几日间老了几十岁的胡三娘。管平波压根懒得理她,直接扔出宫外,叫她与儿子团聚。窦怀望被废,圈禁在前昭王府。作为窦宏朗的儿子,自由身是没有的,想似堂兄弟姐妹那般回巴州也是不可能的,但好歹是甘临咸临的亲哥,华服美食醉生梦死一辈子的待遇总是要给的。
如此,窦宏朗的妻妾尽数扫地出门,连带年纪不大还能嫁人的宫女统统放了出去,只留下走投无路的老宫女们。后宫瞬间变冷宫,成了老宫人的养老之所。
甩脱了妃嫔,管平波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又想不起来。直到正月十二上朝,礼部奏请尊奉太皇太后,管平波才想起,她nainai还活着。靠!怪不得好像漏了什么。牙疼的道:“我怎么不知道哪里冒出个太皇太后了?”
管平波那破脾气,跟她混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然做后妃的时候,压着娘家还能勉强找个理由,压着本家,在此时可是千夫所指。方坚朝孔彰使眼色,叫他劝上一劝。奈何孔彰也是个恨不得把本家剁了的,简直跟管平波三观高度重叠,完全不觉得恩断义绝的本家还有什么好来往的必要。方坚媚眼抛给瞎子看,气个半死,朝堂上气氛顿时变得极其诡异。
文官不敢吱声的,先辈们尸骨未寒呐。武将勋贵便是心里不同意,也犯不着公然拆台。新年第一封奏章,就这么打了水漂。静默了半盏茶功夫,林望舒出列道:“春耕在即,臣请主持分田。”
管平波保留了林望舒的首辅,但并不信任他。扭头对方坚道:“分田虎贲军是熟手,交给你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