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攻,溫先生和早餐店店長的交鋒。
如果不是家里有钱,那么温亦君绝对是世界最底层的鲁蛇,没有之一。
因为有七个强势的姐姐,温亦君从来不能也不需要“决定”什么,这造成他在难得拥有“决定”机会的时候,又显得格外的优柔寡断。
后来温亦君知道全社区——从他家酒店式公寓的门卫到附近公园以及附近公园旁边的早餐店,时常在这个活动范围的婆婆妈妈哥哥姐姐叔叔婶婶,都有志一同的叫他那个绰号“优柔寡断的温先生”,据说最先这个叫法是从早餐店流传出来的,他个人并不讨厌这个绰号,因为很切合实际。
他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温亦君睡得很早,通常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就睡了,早晨六点至七点之间就会起床,他不需要工作,因为他有七个姐姐替他面试请来的专业的经理人管理他的财产,从房地产租售到股票证券经营管理无所不包。他只要知道他每天、每个月、每年有多少钱可以花就够了。
按照姐姐们的爱心关怀,大姐到七姐从星期一到星期日包了他的早午晚餐,有些是请家里的厨师煮了送来,有些是替他叫五星饭店外卖,他最近好不容易才在抗争下得到自己选择吃什么早餐的权利。
没错,直到三十一岁这一年,温亦君才首次一个人决定:今天早上要吃什么?
直到命运的那一天,温亦君第一次踏入早餐店,第一次领到红色蜡笔和可以直接在上面画记的护贝菜单,多达百项的排列组合让他头晕目眩,兴奋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最喜欢听那些急着上班、上学的人点餐,不管是我要鲔鱼蛋汉堡不要生菜不要美乃滋,或者我要培根汉堡菜加多一点,我要汉堡排三明治不要美乃滋加一片起司,豆浆、米浆、薏仁浆、黑咖啡、拿铁、nai茶从无糖、三分糖、五分糖、七分糖到十分糖,这么多样的排列组合,那些人都可以轻易地决定,真得非常了不起,让他尤其羡慕不已。
就在温亦君沉浸在朝气十足地吆喝声中,他并未发现自己也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早餐店的店员们和常客都悄悄聊起他。
“那是路X威登的西装吗?”
“那绝对是江诗X顿的钻表吧?真的假的?”
“他身上那套衣服如果是真的,那这位老兄穿着几十万的衣服就这么坐在我们早餐店——”
“手表戒指加下去搞不好破百万。”
早餐店店长吴毓希带着一顶棒球帽,围着店内统一的丹宁布围裙,站在窃窃私语的店员们身后,“我们早餐店有什么不好吗?”
“店长!”早餐店员们一轰而散,只剩下站在煎台边煎荷包蛋的店员逃不走,他干笑回答说:“没有啦,只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有钱人。”
熟客不怕店长,继续跟吴毓希八卦,“我上次还看到那个什么建设的吴老板很热情跟他打招呼呐。”
“哦,是这样啊。那他应该没去过自助点餐的餐厅吧。”吴毓希若有所思。
“可能喔。”熟客回答。
那就可以说明这位长得特别好看特别符合吴毓希胃口,堪称天菜的有钱人先生为什么会霸占一个位置,拿着菜单和蜡笔在那边发呆。
“那我去帮他点餐好了。”吴毓希说。
吴毓希有一项优点,他胆子大,个性沉稳,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更不会对有钱人大惊小怪。唯一比较担心的是这家伙身上搞不好只带着信用卡。
他们这种平价早餐店连收到一千元大钞都可以在私底下碎念半天客人难搞,刷卡机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
不过这位天菜先生没带现金的话,吴毓希愿意请他一顿。
吴毓希主动靠近他,站在桌边问:“这位先生,你想吃什么?”
温亦君呆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说:“我姓温。”
“温先生,你今天早上想来点什么吗?是不是不习惯我们店里面画菜单的方式?”吴毓希问。
“啊,我的确没有这样点过餐,但我也还没决定好要吃什么……”
“需要推荐吗?”
“好啊!”温亦君说。
“那来一份今日特餐怎么样?猪rou松饼搭配一块薯饼,六十元饮料任选哦!”吴毓希以比平常营业用微笑更灿烂的帅气笑容面对温亦君。
“欸……猪rou松饼……”温亦君犹犹豫豫地看了看菜单,又看了看吴毓希的脸。
吴毓希热情地介绍说:“嗯,我们的猪排rou都是自己买猪绞rou回来捏的,跟外面早餐店用的批发猪排rou很不一样哦!”
“那……可是……我想吃猪排汉堡可以吗?”温亦君问。
“当然可以啊!”
“可以多加一点洋葱吗?”温亦君再问。
“当然没问题。”吴毓希在菜单上画记,“饮料要什么?”
温亦君瞅了吴毓希一眼,他犹豫地说:“我……还是改点猪rou松饼好了,你说配薯饼对不对?”
“嗯。”
“饮料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