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顺手脱去陈燕西衣服,“走,先洗个鸳鸯浴。”
陈燕西半推半拒,耳朵发红,“谁要跟你洗,自己去!”
两人自从同居,这类情况不少见。天天活得鸡飞狗跳,伤肝又伤肾。陈燕西要不是冲着金何坤那手好厨艺,早让这丫搬回去跟父母打挤。
坤爷说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攻其身,擒其胃。再甜言蜜语和着糖渣,直球打进陈燕西心坎里。
前半段暂时奏效,后半段还在持续努力中。
这次没在洗手台上,而是浴缸里。水声哗哗,龙头未关。四周升腾白雾,瓷砖与玻璃上蒙着层水珠。陈燕西舒爽的声音夹杂几句脏话,逼得金何坤激情上头来几句Dirtytalk。
陈燕西听得面红耳赤,便伸手捂住他嘴。不叫坤爷讲。而后者尝了尝对方手心的温度,抬眼坏笑,认真地做,死命地帅。
金何坤声音温柔,又分明在要陈燕西的命。“你看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说得很直白。想把你捧手里护着,又想把你抱怀里顶|弄。想要你的心,又想要你的命。”
“老师,叫声哥哥来听听。”
“我去你妈的.......”陈燕西骂人没气势,差点呛几口水。他抓着浴缸边缘,好容易没彻底滑下去。
热水四溢,到处shi漉漉的。浴室门没关紧,连套卧室内传来交响乐曲。音乐混着人声,这夜显得艳俗且漫长。
两人把自个儿从水里捞出来时,已近后半夜。陈燕西穿着浴袍坐在床上,面前电脑、手机、相片散一边。
金何坤靠着门框,敲门。“还不睡,要不要喝点牛nai。”
“不用,”陈燕西揉着酸痛的后腰,“我再处理点工作,DRTSHOW的演讲我接了,下周飞S市。”
金何坤:“我能跟你一起么。”
陈燕西反问:“我拒绝有效吗。”
“有效,”金何坤说,“至少直到现在,你说不要同房睡,我这大半夜的也没进你屋。”
情人做到这份儿上,还真是发乎情,止乎礼。谁能有坤爷憋屈。
陈燕西当初的说辞是给彼此点空间,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鲜花都能看成牛粪。
这成吗,不成。
“行了,别在这贫。赶紧回去睡,明天不要喊我。累得慌。”
金何坤撇嘴,出门时反手给他带上。确定脚步声远去,陈燕西才从枕头下抽出一本书。封面赫然写着“人格主义分析”。
他把电脑放一边,想着金何坤说他不飞的原因,是对自己人格怀疑。陈老师翻到上次夹书签的位置,红黑笔记分两边。
“真你妈玄了......”
分针一格一格擦着走,一堵墙,两颗心。一人熟睡,一人清醒。
陈燕西爬起来给自己煮杯咖啡,眼睛发红,狠捏几下眉心。长久以来,有个问题盘桓于心。
怎样才能让金何坤复飞。
陈燕西不太爱表露心情,做不到金何坤的坦白直接。他习惯将爱与不爱埋在心里,感情的事危险又美丽。
所以慎之又慎。
但陈燕西真的很难忘记,今天他们下飞机时,金何坤站在舷梯下回头。他望向驾驶舱,眼神很远,可能还囊括了机场大灯,半夜半白的天际。
那时金何坤的表情,憧憬又退怯。
陈燕西一眼难忘。
第三十六章
雨夜狂躁。
后半夜Yin云密集,忽地瓢泼之雨就下来了。疾风呼啸,闪电在云层中亮起,边缘似被擦出一片火花,瞬间天地亮如白昼。
空气又shi又黏,街边的树木被吹得刷刷作响。
城市灯火摇曳,时而衬得照壁上“Jing妙冠世”四个字雪亮。
“既然发消息叫我过来,又不敢露面。怎么,眼见案子即将告破,急眼了。”
大慈寺前,傅云星撑着一柄黑伞。他手上提着背包,慢条斯理走到檐下,放了包,收起伞。
阶梯下站着一名男子,黑口罩蒙面。眼睛压在帽子下,左衣袖滑出一把匕首。他紧紧盯着傅云星,却不讲话。
傅大师倒不急,他背包里揣了袈裟,料理完这事,还能赶个早班。
大雨敲击在瓦片上,凉风夹着水珠,雷鸣逐渐清晰。
来者不善,傅云星也不计较。他双手合十,对那人念几句阿弥陀佛。
“不说话是吧,没问题。我知道你不过是这条证据链上的一个节点,好戏还在后头。急什么呢,跳出来帮谁挡灾?”
男人依然不说话,脚下步子移动,朝傅云星走去。傅神棍抬眉,左撇子,年龄三十五岁左右。常年穿深色衣服,稍微高低肩。灰衬衣牛仔裤,偏好运动鞋。这倒是和范宇介绍的犯罪剖绘师给出的画像基本符合。
但这人绝不是最近几起命案的幕后黑手,倒似古代死士的现代版。他身后,必定有需要保护的角色。敢拿钱买命,怕是权势双收者。
傅云星叹口气,他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