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不知怎的,控制不住去想象金何坤穿机长制服的样子。控制不住在脑海中描摹,一次次夜间起飞、白昼降落时,这男人会是种什么心情。
是不是比生活中的金何坤,更迷人。
“机长飞行前,需领取航线图手册。每天几十趟航班的航线图,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提前为机长准备。一旦遇上航班临时调整,压力都挺大。”
金何坤合上手册,语气有些飘忽,眼神也落在窗外。Yin云压城,空气shi度增大。凉风绕过林立高楼,似乎又要下雨。
“每天,在机务工作人员、副机长检查之后,机长会再次针对飞机的关键部分,进行绕机复查,然后准备起飞、出发。”
“带着旅客安全飞往目的地,最后安全降落。”
这男人话语太慢,说每一个字都像在对过去进行复刻。他表现出一副一切都无所谓,一切都只是小事的样子。以掩盖他曾经不折不扣地热爱飞行,野心勃勃,像头雄狮。
陈燕西忽地有些心酸:“金何坤。”
“你去复飞,行不行。”
金何坤呆怔片刻,又笑起来。他居然揣摩到陈燕西口吻里的惋惜,但听来就像个玩笑。半晌,坤爷慢条斯理将东西收进行李箱,关上。
他脸色有些发白,房间里落针可闻。
但他仍然极轻、极慢、极笃定地说:“我不飞了。”
“飞不了。”
陈燕西没接话,那一瞬他明白了去年在仙本那,自己说不再下潜时,金何坤用尽全力拥抱他的心情。
喉咙里堵着一口气,令陈燕西难过得鼻尖发酸,舌根微涩。
这晚后续,他们谁也不再提及此事。
陈燕西正因明白,才更加难过。
答案就在心间,两个字,可他不敢说。他怕这是压倒金何坤最后一根稻草,便不愿揭开粉饰太平的幕布。
没多久,外边几声闷雷如期而至,汩汩大雨骤然泼出。
街道树枝摇曳,支楞着枯叶唰唰响,成为都市默剧里唯一声源。
翌日,陈燕西飞S市。
此次旅行乏善可陈,和以往相差无几。
陈燕西时常短期出差,参加会议,参加潜水爱好者组织的集体培训活动。早几年,也有赞助商找上他,希望陈燕西拍广告、与媒体见面,企图挖掘国内商业潜水的价值。
但陈燕西拒绝。
演讲没多大新意,老生常谈的关于海洋保护、公益与近期科研成果。陈老师挺敬业,难得穿上成套西装,当然全是坤爷要求与准备的。
倒是在DRTSHOW结束时,他收到一份惊喜大礼。
金何坤偷偷飞至S市,提着行李箱在酒店大厅恭候陈老师。俗不可耐地捧一束香槟玫瑰,包装倒还挺大气。
陈燕西震惊,“......你不是没时间?”
“本来是没这个计划,但昨天回家收拾东西。突然想送你一个礼物,就赶过来了。”
金何坤跟着陈燕西上楼,进房间后直接打开行李箱,拿出黑色丝绒礼盒。长得挺像求婚戒指,只是稍比普通款大上几个尺寸。
陈燕西走过去,正要伸手接。金何坤却后退,不要脸地凑上,“吻我。”
“你他妈......”陈老师无奈失笑,勾住坤爷脖子赏他个法式热吻。两人几天没做,这一下有点天雷勾地火。
险些理智磨灭时,金何坤将礼盒塞进老师手里,语含期待,“你打开看看。”
像是领着成绩单,忐忑等一个表扬的小孩儿。
陈燕西照做,然后傻了。
是陨石。
金何坤揽住他肩膀,抿了抿唇,“很小时,我去天文馆,妈的简直叫我凌乱。什么天狼星、参宿四、猎户座、大熊座。我看到土星光环,木星斑点,月球静海......”
“那时我觉得人类多渺小,就像宇宙中一粒尘埃。人这辈子应当去一次天文馆,买定离手绝不上当。”
陈燕西嘴唇有些哆嗦,他咽口唾沫。忽觉手上这枚小玩意,似有千斤重。
金何坤倒浑不在意,继续说:“这块陨星碎片,是十八岁那年父亲送我的成年礼。”
“它出现在四十四亿年前,产生于某星云中心。当年关于它,年少时总有些浪漫幻想,就像你说的,它孤独结束旅程,然后坠落在地球上。”
“世界上拥有这个陨星碎片的人,貌似挺多。所以你别觉得有什么压力,金钱与它的意义不可相提并论。”
坤爷感知到老师紧张,特地找话宽慰他。
陈燕西笑,“你这突然,送我这么大一礼物......”
“我该给你什么好。”
“不如转正?”
金何坤插科打诨,随之又改口,“我开玩笑的。”
“送你这个就是心血来chao,或许它可以......可以将我们连接。”
这是他们可接触到最古老的东西,握着它,似能回到创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