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井田和幸,膝弯和后颈中弹。后颈为致命伤?”
江承翻了翻记录,抬眼看向方凯:“什么意思……和沈闻昌是同一个人干的?”
方凯并不表态,给他抵过一个密封袋,稍稍抬了下下巴:“7.62mm枪弹,上回的资料你想必看过了,是不是很熟悉?”
江承接过装了两枚弹头的密封袋,还没说什么,下面突然叮铃哐啷一阵响,伴随着男人哑着嗓子的叫骂和断断续续地哭喊声,从另一边尚且完好的楼梯上被揪上来一个青年人,江承和方凯一齐转头,就见那被裹挟在三五个壮汉中的年轻人被一下推在地上,没了骨头似的跌坐下来,随即跪起来就哭道:“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告诉宋……”
他话音未落,下巴先被人捏着抬了起来,江承低头打量了他一眼,旁边的警官立刻说道:“报告长官!我们在清点人数确认安全,就见到这小子偷偷摸摸要跑,我看他穿的也不像个正经人,揪住了又嚷嚷着要叫人来‘收拾’我们,特地把他带了上来。”
“谁不像正经人!你才不是正经人!”男孩挣开江承的手,哆哆嗦嗦地去打他,“人不是我杀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叫宋老板来……我……”
“明章不会来了,”江承再次捏过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别老念叨你什么宋老板的了,柳老板,你看看我是谁?!”
柳眠一双失去焦距的漂亮眼睛堪堪聚了焦,他大概是出事之后直接吓疯了,竟然原地愣了十秒有余,可能终于意识到他这回摊上的事大了,怕是不脱一层皮蒙混不过去,注视着江承直直地掉下来两行泪:“少帅……”
他清凌凌打了个寒战,断了线的神志那一刻串珠一般练了起来,他几乎失声尖叫起来:“是他!我知道了——他早就看我不顺眼,我就知道……哈啊……从上回我要他一个顶花开始,那是他妈的遗物……他肯定恨死我了,我拿他一件头饰,他就要我死——他要我死!是顾……啊!——”
江承捏着他的下巴一把将他甩在了地上!
“胡搅蛮缠,信口雌黄!”江承直起身来,方凯抢先一步命人将他捂上嘴拖出去,向江承欠了欠身。
“这事我们必然要给日本方面一个交代,”江承看着方凯道,“调查的事我就不插手了,只是我上来时听说当时井田在赌局散场之后回包间,房里只安排了柳眠一个人服侍,不知是否确有此事啊?”
方凯脸色一凛,随即笑了两声:“——正是,正是!”
来自司令部、保密局、报社的电报和信件一夕之间涌入,来自江家座机的电话同时打爆了江承别苑的线路,江承把话筒挂在肩上咬牙切齿地拿起刚刚译过来的电报,看了两行爆了句Cao,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就往外走。
“反了天儿了,谁准他们这么报道的?林彤,关山……还有周仁!妈的一个南方人不好端端在沪上待着,瞎评论哪门子‘时事’?都给我抓起来毙了!”
他手上最新的电报正是关于井田和幸疑遭暗杀事件的评议,这一次没有沈耀只手遮天地捂着消息,关于井田被以相同手段枪杀的传闻不日飞遍沿海,南方的学生就带头写起了“力撑正义”“声援民族脊梁”“呼吁革杀汉jian”的文章,看得江承太阳xue突突暴跳,眼看这又跟“民族”扯上关系,怕只推一个柳眠出去是无法使日本人罢休了。
江承拧着眉冲门口候着的老张招了招手,说了声“回总部”,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向后院,一把拧过了那人细瘦的手。
顾声正站在后院吊嗓,把老生戏唱得刚正平直,手里虚握着把折扇比划身段,被他抓着手腕一折,做工Jing细的仿古折扇“啪”地掉在了地上。
顾声猛地从戏里回过神,透亮的眼珠含着愠色瞪向江承。
“我得回军部处理点事情,”江承说,“没个三五天怕是回不来。”
他话音刚落,就见顾声很不感兴趣似的转身,要去捡那把扇子。
江承就见不得他对自己视若无物的样子,好像他的去留连把破扇子都不如似的。遂捏着他的手腕一扯,拽得顾声一趔趄,不得不又抬起头来。
“这几天你乖乖的,有什么就喊小李。”江承看着他的眼睛,手无意识地越握越紧,顾声有点不适的挣了一下,“……别想着趁我不在搞点幺蛾子,听见没?”
他手上用力一攥,抬起另一只手拨了拨顾声鬓角散落的碎发,然后在青年恼怒的目光里短促的笑了一下,俯下身狎昵地亲了亲他的嘴角,随后才满意地松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老张,你联系一下的夏社长,快点……”
顾声面无表情地目送他几步,揩了下嘴角,从地上捡起扇子,转身接着唱起来。
这一遭,换了段西皮流水。
江承自打从司令部回来,就在准备筹划聚会,以便和各个方面互通有无。
“嘿,上两次是我亏待你了,哎,连京北都没带你好好玩过,要不趁这次走一走?”江承一面琢磨邀请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