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而入,有些讶异地停下了话头。
来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卢定云,仍然是那副脸色淡淡的样子,只是看着削瘦清瘐了不少,一身青衣挂在身上竟显得空空荡荡的。他拖着一条腿慢慢走进来,唤了声爹,便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皱眉瞥了君墨清一眼,不客气地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君墨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重新坐回去,笑着答了些什么。
可接下来的话我都没细听——因为这个卢定云,恐怕是假的。
卢定云自从见识了君墨清的真面目,一颗少男心碎了个稀里哗啦,从此男神变仇敌,相见便是分外眼红。此人这样的态度,装得倒是很像。可君墨清不请自来,他到底没有准备,因为怕拖着不见君墨清看出什么问题来,只好自己出来占一个先机,却不想反而露出了马脚:地球人都知道,以中二少年卢定云的愤青值,原本是不可能自己出来见君墨清的。更重要的是,刚才卢石表现得比君墨清都惊讶。
但若他不是卢定云,那真正的卢定云在哪儿?
三个影帝还在那里演来演去。我这次来带了十多个暗影,大部分埋伏在府外,还有几个在附近蹲着以防卢石突然发难,人手够了,我想了想,便悄悄地弓起身子,转了个方向,一跃而下,朝着后院而去。
卢石只有卢定云这么一点骨血,总不至于真把人关地牢之类的地方去吧,估计还是在哪个房间里藏着呢。
暗影虽然牛逼,但还不至于变态到连每个大臣家里的平面图都有——你到底不能要求人家拿着卖白菜的钱,Cao着房地产开发商的心。所以我也只好不怕苦不怕难地四处转悠,一面放着院子里的NPC们,一面搜寻着可疑的地方,期待着哪里能刷出一个叫做卢定云的大活人。
卢家的院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毕竟在皇城脚下敢把宅子修得太过头,跟皇帝王爷们比阔气的,不是逗逼就是死人。
可我找了一圈,还是有些无从下手,那些个房间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莫非卢定云不在府里?
我正疑惑着,心里却突然灵光一闪。
卢石的卧房,有些不对的样子。
通常卧房这种地方比较私密,一般坏事小能手们都喜欢在里头偷偷摸摸干些什么,只因此圣地可藏东西,可谈秘辛,可会情郎,什么都行,跟牛仔裤似的,十分百搭。
而那个房间正在走道的尽头,两面墙朝外,都装了窗户,一边和别的房间一样,都有两扇,然而另一边却只有一扇,还格外地小,像是硬要挤出点空间一样。且这只有一扇窗的墙又恰巧朝着一个人工湖,僻静得很,走过路过容易错过,若不特意去看,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得到。
我沉思片刻,便从用脚勾着,从梁上倒挂下来,轻轻地敲了敲墙面,里头果然像是有夹层。
见四周无人,我便使了个巧劲,从窗户里翻身而入,落地滚了一圈卸去力道,没发出什么声响。
卢石是个会享受的人,他也贪,和他比起来,华为然其实只能算小贪。可骂他的人却不多,一方面是因为他是言官之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虽是个贪官,却办实事,有的时候,还能装出一副忠肝义胆的诤臣模样。
可一进卧房,他可不就暴露了。啧啧,看看这厚实的云锦被,看看这红木的兽腿桌,黄梨木椅下垫着软玉,连书桌上随便几支湖笔,用的都是第一等的狼毛,和王府比起来,那也是不遑多让。
我转了一圈,把一个看着像是古董的白瓷瓶子放回架子上,没发现什么机关。虽说有君墨清拖着卢石,可呆得太久也不是办法,我心里有些着急,正想着要不暴力解决把墙砸了算了,就听到脚下传来一串规律的敲击声。
那声音闷在青石板下,听不分明,我半跪下来,将耳朵贴在上面,也跟着敲了两下。
敲击声立时停住,我就听到卢定云的声音。
“不管你是谁,到我爹的床底下,移开中央那块石板。”
我稍微犹豫了一会,觉得设这么个局坑我实在没有必要,于是便照着那声音的指示做了。
石板之下别有洞天,我摸着洞壁挪下去,平着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一道铁栅栏,上头挂着一把挺大的铜锁。卢定云弯着一条腿,狼狈地蜷缩在那一个逼仄的空间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
他大概一直在这里不声不响地等着有人前来查探,专注地等着上头有不同的脚步声出现,然后孤注一掷地敲击地板,将人引到这间密室里来。
那个茅坑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愣头青,突遭巨变后似乎几天之内就被迫长大,在这样Yin暗的幻境里,眼中的火焰看上去竟亮得有些惊心动魄。
“战玄?”他不大确定地唤了一声,嗓音有些嘶哑。
我走近一些,拿起铜锁查看。卢定云摇了摇头:“那锁劈不开的,你没有钥匙还是不必管我了,反正我爹不至于杀我。你且听着,我爹当年做的墙头草,他暗地里其实曾通过不少消息给魏王殿下。这个把柄给满月楼抓住了,他怕圣上容不下他,就和那些人沆瀣一气,想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