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学校多大仇啊。”
宋瓷皱了皱眉,似乎是不习惯他这种轻佻的说话方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次的死伤有很大部分是杨砚他们保护不周造成的。”
陆巍明摆了摆手:“那时候自顾不暇,他们也建立了空间来保护,只是没想到……这不怪他们。”
有一个人忽的跑来喊了声“陆队”,在陆巍明耳边神情严肃的说了一番,宋瓷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还贴心的后退了两步。
待那人说完了,宋瓷张口正准备说什么,陆巍明忙说了声抱歉:“有急事,这边你替我看着,人随便你用,行吗?”
说完不待宋瓷回复便急急忙忙的跑开了,只留下宋瓷在朗朗青光下,悠悠远远的叹了口气。
陆巍明匆忙的赶回地球的研究所。
他推开那扇金属做的沉重大门,研究所的人见到他目光闪了一下,飞快的低下头去把嘴角压下道:“陆队好。”
陆巍明紧绷着唇嗯了一声,脱下西装的外套立马有人接过,他又拽了拽卡着脖子的领带,一边脚下生风的走着,后面有一个人连忙跟上,抱着他的衣服凑过去低声说:“陆老先生他们正在开会。”
“我知道。”
陆巍明已经走进了电梯,后面的那人连忙跟上,陆巍明按了楼层数似是疲惫的靠着一旁闭目养神。
那人看了眼陆巍明,又有些不安似的看了眼电梯外,直到那扇门把视野阻碍。
地球的研究所和基地很像,大抵因为都是搞研究的缘故,研究所也是单调的灰、白和糅杂着粉尘的蓝,机器沉默而不知疲倦的运转着,人在那里呆久了,也似乎沾染上了金属冰冰凉的气息。
研究所的一楼并不如基地大堂似的宽敞,反而更像写字楼,陆巍明的助手局促不安的抱着他的西装外套缩在一旁,陆巍明却突然睁开眼笑了一下。
他粗暴的拽下了领带,带着一点儿轻佻的漫不经心的微笑,那微笑像极了京城里呼风唤雨的太子爷的笑,助手以前跟着陆巍明去过几次,那时他就是这样笑的,可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笑了。
“老大,”助手看着他那副要把衣服脱光的架势,不禁出声提醒,“我们现在不是该去会议室么?”
而现在电梯的方向是地下最深一层,研究所的最高级实验室。
男人微笑着说:“小赵,你难道看不出来,虽然我是基因计划的总负责人,但是那些老不死的又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呢。”
助手听着他把自己的老爹陆老先生尖酸鄙薄的归为光荣的“老不死王八”,只好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电梯很快就停下。
他们刚跨出脚,就闻见一股难以忍受的腐臭味,非常非常的恶心,陆巍明目不斜视的走进了消毒室,助手却不知为什么眨了眨眼睛,按捺不住的朝那股味道的根源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玻璃缸,上面盖着块白布,玻璃缸大概是养热带鱼的那种大小,然而里面没有水也没有鱼,只有一团模糊的rou团蜷缩在里面,是真真正正的血rou模糊,玻璃缸有不少干涸的血迹,然而那团rou还不停的渗出新鲜的血ye来。
它是活的!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见那团rou似乎在微微的起伏,它正在呼吸,它那黏糊糊的表面有无数个小泡,随着它的呼吸破裂又迅速的生成,每次小泡破裂就会渗出鲜艳的血。
再仔细看,会发现它不是一个圆滑的球面,那更像是一个人膝盖贴胸蜷缩在一起,隐约还有骨头的轮廓只不过上面有太多软乎乎的rou团,看不大真切。
抱着玻璃缸的研究人员朝助手点了点头,说了声赵先生却不敢靠近,助手皱着眉嘱咐他们给这些次品盖个玻璃罩,随后便快步跟上陆巍明。
他们在消毒室换了身衣服,进了实验室的内部。
陆巍明和在场的研究人员草草打了招呼,飞快的穿过他们打开了一扇格外厚实的金属门。
金属门经过层层的检测才缓慢打开,就在打开的一瞬间,他们听到一种沉闷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是细微的哭声。
助手虽然来过很多次但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看了眼那些玻璃罩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飞快的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两只手无意识的绞在一起。
陆巍明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皱了皱眉。
他的面前有三人高的一个玻璃罩,玻璃罩里是一个人,没有穿衣服,赤身裸体,那人的手臂上腿上胸前和背后都长满了眼睛,非常普通的,水灵灵的,人类的眼睛。
视野过去全是眼睛,那些眼睛还在咕噜噜的转动着,有的看这里有的看那里,还有不少打量着陆巍明和助手,助手似乎感觉到了那黏糊糊的目光,头不禁又低了一点,一层细密的冷汗已经爬上了他的额角。
玻璃罩里的人在狠狠的撞击玻璃罩,因为他的撞击有不少眼睛受了伤留下一滩滩热血,有的甚至半挂着眼球牵连着一根岌岌可危的血管,他一边撞还一边小声的呜咽着。
陆巍明把伸过去,贴着玻璃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