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红零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
“都不是。”只是信不过自己而已。
解红零不再作声,转头看着亭中二人。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棋盘上大片大片白子将黑子包围,优劣很明显。
“这一次是我赢了,锦苏。”锦夜落子,又将大片黑子封死。
锦苏未理他话,只是低头沉思着如何落子。
短短的办半个时辰,仿佛过了一生那样漫长。亭外四人忧心忡忡的等待中,一阵狂笑划破长空,定眼望去,却是锦夜忽然起身盯着棋盘大笑,笑的前俯后仰。
不过转瞬,潇浅忧已经冲向了锦苏,将他连着轮椅往亭外带去。
与此同时解红零与系音同时窜进亭子,后者率先出手将锦夜制服,两条银色的丝线已经经过锦夜口中往里面延伸,不过片刻后出来,银色的末端带着一点黑色的东西。
“成了。”解红零收了银丝,朝着系音魅惑一笑,伸出手时,掌心中多出一颗黑色光滑的东西,仅有拇指大小。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就是这样一个东西,让天下第一的潇湘楼楼主也无能为力。
系音只笑着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转头看了眼那残局,却愣住了。手里扣着锦夜的双手木然放开,上前细细看那棋局。
见他如此,解红零随口问着:“怎么了?”折回去,顿时身躯紧绷,一脸不可置信:“不会是真的吧!”他抬头看看已经身在亭外的锦苏,又低头看看桌上的残局,不由得心中一颤。
潇浅忧确认锦苏无事,转头见他二人行为如此失常,不由闷了一下,心中对于那盘残棋有了丝好奇,几步进了亭子。
视线落在棋局上,他不由屏住了呼吸。好巧妙的布局,纵使是自己只怕也下不出来的。这真的是那个不过知晓规矩的锦苏一步一步布好的?
锦夜跌坐在栏前,痴痴笑着,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
“哗哗”的声音响起,锦苏已经推着轮椅到锦夜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冷意扩散到全身:“你有没有听说过骄兵必败?”
锦苏眼中泛着前所未有的冷意,对锦夜的怨恨此时才表现在那张脸上:“一个不把敌人放在眼里的人,要嘛他有超强的能力完败敌人,要嘛他就只有被敌人打败的份儿。锦夜,你输了。”
锦苏说完将身体挺得笔直,右手肘靠在轮椅扶手上撑着头,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周身散发的寒意却不容人小瞧他半分。
锦夜伸手扶着凭栏站起,踉踉跄跄,令人担心是否下一秒便会倒下去。好看的薄唇弯成嘲讽的角度,“你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只有我一无是处时,你才会对我放松警惕,只有当你放松警惕时,我才能有机可乘。”锦苏面无表情道。这么多年的隐忍,只为了今日能够看到他落败的场面。
锦夜依旧在笑,踉跄着走到锦苏面前,低头死死地盯着那张脸,那张冷漠到了极点的脸。他还是在笑,而且越笑越大声:“你赢了。”
他的人生就如同那盘棋局一般,从一开始就低估了第一枚棋子的作用,以为不过锦苏随手,却未曾想,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是那枚棋子成就了自己败北。
他以为,将它身边的棋子一个个封住,便可以让他无所遁形。他以为自己已经封的死死的了。却不曾想,那些看似已经无用的棋子,尽数复活扭转了局势。
“是,我赢了。”锦苏该是高兴的,他却高兴不出来。
“你真以为你赢了吗?锦苏,你看看现在的你像什么?一个废人,一个一生一世都要坐在轮椅上的废人。”锦夜得意洋洋,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你以为他会喜欢你这样一个废人吗?”
锦苏知道锦夜说的他指的是谁,心中悲凉,经此一事,即便他心中对自己存在一丝情谊,也只怕会消失无踪。若能得他不恨不愿,已经是万幸。
哀伤仅在眼中维持一瞬,他抬头看锦夜,充满了怜悯:“到此时你还这么天真吗锦夜?”
锦夜来不及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那个他认为会在轮椅上过一辈子的紫衣男子从轮椅上站起身,就那么如玉似得站在他面前,刚及耳垂。“你……”他惊讶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仅是他,解红零已经长大了嘴,系音面具下的双眸圆睁,就连潇浅忧,此时都僵直了身体愣在原地。
锦苏站起来了!这样的讯息充斥他们整个脑海。
潇浅忧终是反应过来,双眼盯着紫衣男子轻声问道:“为何骗我?”他的双腿已经没事,自己该要高兴的,却怎么也摆不出笑脸,唯有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悲凉。
自己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吗?
解红零依旧愣着,喃喃说道:“以我解红零的招牌起誓,锦苏的腿绝对不是我医治好的。”
潇浅忧沉默,解红零既然都这么说了,定是对此事不知情,只怕是锦苏将所有人都骗了。
锦夜半晌缓神过来,瞥了解红零一眼,“若不是有他,你也好不了。”